“我不回去了。”

暮残声知这必是御飞虹的手笔，那个即将成为御天新皇的女素来锐，他不愿回转重玄，她就开了这方便之门。

月黑风夜，秋风愁煞人。

“一场兄弟，何必说这些徒增生分？”萧傲笙扯了下嘴角，“不过，你既然还称我一声‘师兄’，我便免不得要多问你几句话了。”

“你既然记得，就该知我今晚为何而来。”萧傲笙冷冷，“重玄决不允许白虎法印落族手中，你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带你走。”

“那你就踏着我的尸去归墟。”

暮残声离开了天圣都。

“他是罗尊，为祸世间，天地不容，你……”萧傲笙的话没能说完，他看到暮残声一掀衣摆，向自己跪了下来。

“你……”

“我求你，师兄。”

“不告而别，是你的作风。”萧傲笙的伤势尚未痊愈，脸上可见苍白病容，正抱剑倚木而立，灿若寒星的双眸半阖着，并不看他。

雪亮剑刃映睫，

暮残声沉默良久后，将净思的手一推开，仿佛放下了什么压抑已久的重负，九条狐尾的幻影在后明灭，犹如绽开的莲。

暮残声并不反驳，只是笑了一下，几乎就在眉微弯的刹那，寒芒乍破夜，如雪剑刃穿风而至，横在他颈侧。

“师兄当年曾立誓，若我蒙冤无错，不顾一切也会袒护我到底，可若是我罪无可恕……”顿了顿，暮残声直视着他的睛，“便由师兄亲自动手，不劳他人一指。”

“师兄，算我求你……”暮残声伸手搭在剑刃上，缓缓将它推开，“我被推着往前走了五百年，现在我只是想回找自己丢掉的东西。”

他未曾告辞，三两信笺作别了浅缘分，一路上走得并不快，好在无一人察觉，连设置在各关卡的结界也未被动，仿佛这座城已经与他隔离开来，自此互不相。

暮残声叹了气，：“师兄，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第一百五十六章寻踪

“我从未想过，咱们三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萧傲笙眶通红，压抑着腔里翻涌的情绪，哑声，“暮残声，还记得十年前我说过的话吗？”

“师兄请讲。”

“你要去哪里？”

“你就当我执迷不悟。”暮残声低下，“师兄，我知自己在什么，此去无论结果如何，定不累及无辜半分，决不后悔，倘若有朝一日他当真危殆玄罗，我必在众生血溅之前跟他一起万劫不复。”

暮残声抬手抱拳，向他鞠了一躬：“是我对不住师兄。”

利：“你怕吗？”

离了城楼，他踏着落满秋霜的小路走得也不回，直到在林荫尽掩盖的幽径尽忽然驻足，看向前方那几乎与夜为一的影。

暮残声沉默了下，坦然：“去找一个满胡言的混账东西。”

萧傲笙终于抬起：“十年沉冤得雪，大好前途当先，你却要自甘堕落？”

后面的话萧傲笙再也说不，咙里像是哽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吞一气都觉血腥。

“……你既然明白，何必要去？”萧傲笙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经此一役，你们已然两清。”

“……”

“我知他为所弃，我知他情恶劣，我知他罪行难恕……我知，他是归墟罗尊，或有一日将使生灵涂炭，万鬼同哭。”暮残声语调平静，却带着冥顽不灵的固执，“你说的这些，我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