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沾着绿血的灰白块掉落下来，这是黑蛛的毒，也是它最后看到的东西。

“醒了就别愣着，跟我走，带你去找吃的。”妖狐蹲在他的脑袋上，“城里没吃的了，我带你去山上找。”

牌匾雕像和牌位之类早已没了，只剩下四老和半瓦片支撑着残断垣，已经无人知它原先属于哪家又供奉何方神圣，如今只有些浪的猫狗偶尔在此逗留。

他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期待地看向娘亲，只见冉娘抱着婴儿言又止，抚摸襁褓的手指轻微颤抖着。

她最开始以为那是人，哪怕儿饿到发疯也不准他吃，好在妖狐开：“是狗，不是人。”

“找死。”

妖狐沉声：“我带他去，两个时辰就回来，你好好看顾这孩。”

冉娘见状，下意识地捂住嘴。

上个月，有一对母搬了这里，他们原本住在城东，可惜家里男人死了，女人瘦，孩孱弱，若是留在人相对密集的东区，怕是一闭就醒不过来了。因此，女人抱着儿避开人搬到这里，如此艰难地活着。

冉娘知这是妖怪，可如今求神拜佛均无垂怜，唯有这妖狐庇护了自己母，还经常带给他们。

朝阙城南有座破祠堂。

冉娘忽地想起，城外确实有野狗，数量不多，但吃过人，比草原上的狼还凶狠。

冉娘听到最后三个字被轻微加重，心

“这孩不知哪里来的，被蜘蛛妖拿来诱饵，想要捕过往的行人。”妖狐用尾圈住襁褓朝她推过来，“你照顾他，我去找吃的。”

定了定神，她看清了白影真容，长舒一气：“大人，原来是您啊，这……”

母俩搬来这里，生活不易，除了小心旁人的窥伺，更重要的是寻找，若非遇到这只狐狸，怕是早就没命了。

大的黑蛛终于倒下，蛛挣了两下便再无动静，白狐从它背上跃下，盯着战败者的残骸看了片刻，突然张开嘴吐一朵火，甫一接蛛便迅速燃烧起来，转间，一只大的蜘蛛就只剩下一堆散发恶臭的灰烬，随风飘散了。

冉娘小心翼翼地把婴儿抱起来，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情绪，妖狐看在里却不动声，只是落在宝儿上，两只前爪左右开弓，将这小男孩儿拍醒过来。

“好啊。”宝儿长到六岁，从记事起鲜少城，尤其是在旱情愈发严重这两年，冉娘更是连门都不让他，生怕这小不儿一旦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她不知妖狐为什么要护着自己母，只能忐忑地活着，此时看它叼了个婴儿来，顿时提心吊胆，生怕它说这是今天的粮。

她叫冉娘，孩今年六岁，小名宝儿。此时夜已，冉娘好不容易哄睡了饥辘辘的孩，自己抱膝坐在一旁发呆，冷不丁看到一白影从屋破漏跃来，吓得她差叫声。

一阵剧痛，尖锐的狐爪从裂痕伸，掀开了她整块背甲！

宝儿了惺忪的睡，看清是它，顿时笑开了，抱住狐狸茸茸的温躯，把整张小脸都埋了里，喃喃：“是大人回来了……”

有时候是少量的草野果，有时候是些新鲜的类。

白狐甩了甩尾，张嘴放下一个破破烂烂的襁褓，里面是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