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从鼻里呼一烟，不咸不淡地说：“知这是黄泉，你看起来还平静。”

见他好半天不吭声，陆怀倒是先耐不住了，声：“你不想着回去？”

“僧僧，的是行修行，又不是年龄，您这反应可就是偏见了。”陆聿扬说得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有那么“你这么想就是肤浅”的意思。

“我常年不着家，他没见过我几面，我

他又往四周看了看，他现在正和陆怀坐在一只小木船上，木船飘在一条黄褐的河中央，这河并不宽，可以看到两侧的河岸，回想之前楚淮原曾告诉过他，陆怀在地府窝着，地府里的河，陆聿扬唯一能想到的自然只有一条。

陆聿扬倒是听话，笑着抓起桨往陆怀指的方向划。

“为什么？”

陆怀又被他呛了一，咳两声扯开话题：“楚淮原最近怎么样？这么半天了，怎么也没见他来？”

“呵，听着还靠谱，你那僧贵庚啊？”

陆聿扬心里刚冒这么个猜想，还没来得及换位思考，那陆怀就像是背后长了睛都能把他看穿了似的突然开了：“你的爷爷们死后来到这里，没一个认得我，包括我儿。”

这明摆着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路数，陆怀有被陆聿扬涮了一锅的觉，伸长了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谁叫谁叫，拿桨，把船划到岸边去。”

陆聿扬向后靠在了船沿上，没吱声，反正他不觉着自己死了，就余羽丰那把戏，他是一时大意了，但有楚淮原在，怎么都要不了他的命。

陆怀烟的动作一顿，随即低笑声：“怎么？觉得我看你就这么断了陆家的香火应该上手掐你？”

船向岸边缓缓靠近，陆怀坐在船吧嗒吧嗒地烟，陆聿扬看着他心事重重的背影，不免会去猜想他这几百年间在黄泉摆渡，遇上自己的后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陆怀一烟呛得嗓疼：“……你脑里还真是充满了天真和乐。”

听到陆怀的话，陆聿扬前最先闪过的是一红袍的徐青初，但两人昨天才刚为这事闹了别扭，此时此刻，陆聿扬心里是一百个不希望徐青初知的，他心底暗自叹了气，意味长地说：“僧，得僧。”

“前几天来了波回忆杀，他就自闭了。”陆聿扬说着，轻叹了气，“要不您试试，叫他一声看他应不应？”

“知我在黄泉，您不也平静的吗？”陆聿扬挑着眉说。

陆聿扬不置可否地冲他笑笑。

“上面？”陆怀被他这撒手人寰的洒脱劲儿给逗乐了，“你上面有谁？哪个有本事救得了你？”

陆聿扬懒懒地斜了他一，说：“回不回得去得看上面的人吧，我光想着也没用。”

陆怀从鼻里发一声轻哼，：“你和徐家那小眉来去的事，谢必安都告诉我了，真要在意香火，我早就上去掐你了。”

昏迷前，了了的诵经声陆聿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没猜错的话，关键时刻，正是了了给了他这么一线生机，若不是那诵经声把陆聿扬从自我窒息中拽来，他可能真会被余羽丰造来的幻觉得把自己活活憋死。至于为何会落地府，就不得而知了。

“二十。”

“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