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勉接了一句，“只要他还能画，就很好。”

也不知冥冥神明被什么妖迷了心窍，光天化日之下，我竟然能和苏震坐在一块儿，心平气和地讨论林疏严的画。

我叹了一气，“我们家早就不比以往，红的人多着呢。哥，你可不能由着别人害我。”

我听得有些木然，“所以，你就把我约到了这里。那他人呢，他什么时候来？”

油墨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实诚，“太压抑了，我不喜。”

苏震有个靠谱的朋友开了家侦讯社，规模不大，但足够让我偷摸着去查事情。曾经绑架过我的幕后主使尚未被抓到，但我相信，他一定会再来。苏震听了我的话并不意外，只是了然地笑了笑，“怎么会，不过这倒是巧了，有人拜托了我同样的事情。”

是的，已经都过去了。

苏震有些心虚，“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在了。”

我愣了下，“啊？”

第二十四章

其实我能迷恋上林疏严，自然也能恋上他的画。以前我看过林疏严画的时钟遗，画的半残乌鸦，他们都是灰沉又压抑的，但因为我喜画它们的人，自然也就喜上了画作本。我知艺术大家对林疏严的画作没有夸大，那用规整的线条画来的颓废和荒唐，应该正是普通或者不普通的人所喜闻乐见的。

“对不起，小凛。”苏震在我的背后小声地说，和当初对我歉时的语气一模一样。“我之前去神病院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是疯了。你不知吧，即便是在神病院里，他也一直在画你的肖像。医护人员没收了他的笔和纸，他便用指甲在墙刻上你的名字。我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整个墙，都是你。”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疤。那疤已经很淡了，几乎不怎么能看来，但我知那曾经是一很的伤疤。苏震缅怀完了过去，思痛的情绪释然了些，他不动声地扫视了下周围，确认这块空旷的地方只有我俩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小凛，你说可能有人会害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是啊……”苏震喃喃，“神病院差毁了他。或者说，我觉得已经毁了他。但如今看他还能办画室，开画展，看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问苏震还记不记得我被绑架过的事。他连连，“你怕有人会因为你和易家的联姻而害你？”

“就是这场画展的主人啊。”苏震开始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他找到我，问我能不能从警局里到当初你被绑架时的细节，说很有可能会有人再来害你。还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再来见一见你。”

苏震的嘴动着，自嘲地笑，“我倒是忘了，你怎么会喜上他的画。”

苏震说，“这些都是让他名声大噪的作品，但我见过他最好的画，是他笔下的你。你没有见过吧？关于你的画，都让林家烧了个一二净，但其实里面不只是有龌龊，还有你演话剧的样，你笑着骑的样，他画得都很好。”

我有些机械地转，“你说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有个人站在光影错里，穿着衬衫长，袖挽至半臂。那人的脸庞我是熟悉的，甚至还亲吻过很多次，但对上他的目光，我依然情不自禁地想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