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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埋苦，卫生间这边闷闷的，下午五六让人昏昏睡，他抬手用小臂蹭额，汗下来有，他气哼哼地反驳唐岱，“我他妈没嘀咕你。”

唐岱岔着，在扎上坐着削苹果，完的一圈，下面有垃圾桶接着，他特讨嫌地说了句自己主业收租，副业才搞搞设计，最近没什么大项目。

“结吧结吧，当结义了。”

唐岱站起来，他也学乔打赤膊，只穿了条大衩，就这么拖着步朝乔走去，“心里

一起吃住久了，唐岱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那蔫儿坏在乔上使了个透彻。乔偶尔也会气急败坏，叨叨他，“怎么回事啊你，跟我一样没工作吗，一天天没事啊？”

这话说得太狠了。饶是唐岱知乔为人，心也不免有些堵得慌。

“那你还恨我吗？”

唐岱就坐在那个狭窄的客厅里。斜对过去的卫生间敞着门，乔正在里面搓衣服，也坐在小扎上。他的手天天被行抹护手霜，到现在差不多好全乎了。大塑料盆里装了满盆的衣服，有他的，还有唐岱穿的他的。乔抓了一把洗衣粉撒去，手心里乎乎的，他一边吭哧吭哧搓一边想，讨厌死了。

“那在你心里我还有一儿好吗？”

“有一儿。”

乔想了想，打：“有很多儿。”后面跟着，“不然你现在也不能跟我一屋呆着。”

他们各自拿着手机，姿势从端坐变得有些局促，唐岱抱了团被单在前，乔倚在墙上，都特别安静。

唐岱：“我没想过骗你，从来都没有。这些事儿我以后慢慢讲给你。那一儿恨保证也不会有了。”

青的旧事很难一笔勾销，可旧事比旧报纸还脆弱，它们被碎搅和，泛黄的暗淡也变斑斓。

“你别嘀咕我。”唐岱说，手里给那颗苹果收尾工作。

他坐起来，从枕边捞起自己的手机，胳膊肘撞唐岱的大臂，憋了句“加个微信”。

唐岱也低回他：“为什么这么想？”

时隔六年，唐岱再次收到来自乔的讯息。

乔不动脑，回话也快，“什么时候都不适合。”

乔两边膀都张地发，靠着墙，想着自己怎么也要息一回，于是敲下最后一句。

乔：“昂。我后来回去看过。咱们吵架的地方。墙上的字被铲了，贴了好多广告。包小，办证，开修换锁和通下的。”

他们之间是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乔认真地低打字。

唐岱：“其实十七八岁最不适合谈最重要。”

乔发给唐岱：“我总寻思你是要骗我。”换行。“我的坎儿还没迈过去。”

唐岱：“你别那么快下结论。”他慢腾腾着屏幕，“可以先和我结婚试试。”

乔又发：“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很好。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后来你离开P市，常楚遥也转校。我总觉得自己被你蒙骗了，现在也觉得。”他思考了一下，在唐岱还在输时，又手快发了一行，“我恨不得把借你的钱都变成冥币。我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乔的心又悬起来。他不懂，对着唐岱，他的情绪永远比不对劲还更不对劲。

这是唐岱赖在乔租屋的第五天。期间他们一起去民政局办了手续，回程时还顺路买了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