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双睛，慢慢把人认了来——主要是医生没罩而且穿着便服，跟平时完全不同。

她让血就这么了几分钟，动动脚，发现没有变得更，甚至还恢复了一些。求生意志促使她迈开，朝医生办公室挪去。

一个男人从走廊那过来。她用左手掉泪，等他走近后哽咽着说：“你能不能帮我叫叫医生……我要死了……我的手……”

一个粉红的气球慢慢地飘起来。许之枔盯着盯着，突然一沉。

“你看——”不怎样，他现在对郁宁来说是个能救命的医生。“血得停不下来——我就要失血过多了……”

传来歌声。

在院前两天，郁宁掉手背上的针走了病房。

付医生在她手背上扫了一。“你先住它。”

没人在意她去什么地方。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可以去哪儿，而且走动起来她其实很不舒服。所以她随意找了一扇窗，但窗推到一半就卡住了。

现在是上午九半，天完全亮了。因为设置了额外的床位，走廊有些拥挤，她不得不慢下速度。

付罗迦“嗯”一声，歪过来躺在了他怀里。

“我不敢……”她泣不成声

短短一秒内血还来不及涌来，但剧痛却告诉她手背上的那条线不是压痕。弯弯手指，压痕的红就溢了来。她又抬，看到窗框伸了一截尖锐铁片。

“付医生——”她泪又开始大滴大滴往下掉，“你怎么不穿白衣服了？我都不认识你了……”

她又开始担心已经欠了那么多费用了，医生会不会不救她了。

“今天就是很普通的一天，”踩着气泵蹦两下一个气球就打好了。付罗迦中途停下来说话，“为什么每个人都必须那么开心？”

男人站住了，然后问了一句：“三号床？”

第113章第113章

付医生平时不负责郁宁，她知他完全是因为那些护士的闲聊和她曾经远远瞥见的线条优越的侧脸。

许之枔玩气球玩得也有些累了，况且他已经发现气球还不如付罗迦的领结好玩。“你可以我上睡一会儿。我叫你。”

付罗迦忘了正在打气的这个已经满了，又蹦了一下。气球砰的一声爆了。

气球很快堆满了半个房间。付罗迦打了个哈欠，“我有困。”

她不肯放弃，靠着墙，双手撑住窗框，咬牙往另一边使力。“吱”地一声窗又动了几厘米，她痛呼一声收回右手。

许之枔笑声，付罗迦拿起一个气球对准他的扔过来。

医生是能救命的吧？虽然他们要收不少钱。

“……我刚下班。你的手怎么了？”

明明她想的事比被划一要痛得多，她现在却害怕得直接哭了来。源源不断来的血让她浑发，她开始呼喊：“救命……”

许之枔听不懂，说：“是啊。”

有一对老夫妻才刚醒。妻一手端着搪瓷盆，另一只手拿着濡的巾给丈夫脸，腾腾的气在他们之间氤氲。

她觉得她要一个人死在这儿了。

她边气边后退，左手手指抖抖索索想要碰碰那看起来十分骇人的伤，却又不敢。

气球轻轻地碰了碰付罗迦的，再碰了碰他的，最后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