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上来说外婆手艺比他妈好太多，留下来要好一，但从理智上来说他妈已经说过“要买给他炖”了，回去吃他妈已经计划好的几菜几汤更合适。

过了会儿那个姨面无表情地走来了，他妈皱着眉跟在她后。

许之枔：“我想留个惊喜。”

从外公家来他妈就直扑菜市场，他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从一个卖鲜的铺里来后他手里就有了个装着一整块腩的袋。

许之枔：“我去你家楼下等了一会儿。”

外婆讷讷地不说话了，付罗迦在果盘里拿起一个桃开始削。可能是因为没人吃放得太久了，得有些发皱。“您吃吗？”

付罗迦他妈这边亲戚大多没什么宗教信仰，不知怎么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他外婆，他外婆就跑去信了佛——很浅的那信奉，不抄经，不斋戒，教义一概不知，一切有关活动都是通过这个静无大师行的：买香，买开光的佛珠佛像等等——现在看来还有算命。

在嘟嘟声响起之前他急速添了句“生日快乐”，不知许之枔听到没有。

“妈付罗迦还小呢你别跟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他还要读书上大学，你别把你那封建迷信摆来给他讲！”他妈朝客厅吼了一句。

外婆嗓门很大：“我上次又去找了静无大师，让他给你算姻缘。你知静无大师吧？小时候给你取名字那个。”

“怎么早了？你虚岁也有十七了，你外公十七那年就跟我结婚了！”

“我知了。”付罗迦垂着随应了一句。

“……我以为你不会接了。”

付罗迦原本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看了他妈，她在跟外婆说话。“……抱歉来不了，有什么事吗？”

第8章第8章

“不用麻烦了，我们回去吃。”

付罗迦愣了。他又看了联系人，确定是许之枔没错。他憋了会儿蹦一句，“我真的很抱歉。”

付罗迦：“……什么时候？怎么不打电话？”

他妈在台上，总算心平气和跟他姨商量正事了。外婆旁听了会儿，因为实在听不清也来了，跟着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付罗迦想了会儿，觉得这个生日聚会上应该有酒，要不然一切没法解释。他妈在这儿他又不太好问，只有糊地“嗯”了一声。

付罗迦：“……”

许之枔那好像有人在叫他。许之枔应了一声，又凑近话筒说：“我完了后再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一定要接。”

付罗迦本以为他会说“没关系”，结果那边说：“我有失望。”

付罗迦：“……好。”

听见许之枔说了句“等一下”，过了会儿那边就变安静了，好像是许之枔换了个地方。

在他妈跟一个卖葱的老板还价的时候他手机亮了。

付罗迦：“……记得，不过姻缘的话有早了吧？”

“清清你们下午在不在这里吃饭啊？”外婆问他妈，他妈转脸问付罗迦：“在不在外婆这里吃？”

“来不了啊……”

挂了电话后他去客厅坐了会儿。电视一打开是记录频，他坐下来，看一只猿猴在树枝间挪移腾转。

外婆盯了垂到他手腕的桃，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勇气鼓足了一样飞快对他说：“记住，耳垂上有痣的是你的桃正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