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火辣辣的撞击在一次次袭来。额渐渐麻木，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又瞬间松开，连灼都在消散，可心脏却像被尖锐的指爪肆意抠着。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像个孩般哭

“怎么回事？”

「尼尔，我唯一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

“天都要黑了？怎么会……不行没时间了，得快赶路。”尼尔撑着爬起。

无数的想法像雨一样落下。图书馆里的面包够不够？够不够？冬天的衣呢？止疼的药肯定没有了。老师的病发作起来，双手会疼得像被生生剥一样。佩列阿斯先生不肯跟他说，但他觉得那疼痛已经蔓延到老师的肩膀和后背了。

听了主教的话，青年终于崩溃了，他垂着双臂，怔怔地长跪不起。

有次尼尔看到老师发作后的情形。佩列阿斯低着，长发散地遮住脸，他偏过避开学生的目光。可尼尔还是看到了，他满脸泪的样。他能忍住声音，但没法控制剧痛时的泪。

不会的不会，不可能的不会不一定，一定不是这样！

这孩会不会是骑士团长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东西？可我们凡俗之，终究看不到真实的所在，还是留给教廷来裁决吧，啊，我主垂怜。”

尼尔跪下去，血的额抵着铁门，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他闭上，泪止也止不住。

尼尔从昏睡中醒来，那觉就像挣扎着从沼泽的沥青中脱。他满大汗，连气都觉得虚，四肢的力气更是像被空了一般。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恨这个不谙世事的傻瓜。血冲上天灵盖，脑袋得简直就像要炸裂开来。他本忍不住，一狠狠撞向铁门！声响炽的震，地面上下波动着，那金属的咆哮如在耳蜗蠕动的针。

螺旋形的图书馆如渊悬在他上，如果他说话，只有回音会应他。

“尼尔?伯恩哈德，你想想吧，现在老师一个人呆在那地方……一个人受苦难……”

他发现自己陋室，夕自铁窗投下了狭长的余晖。

可铁门锁。他一惊，赶忙往侧腰一摸，剑也没了！倒是那柄断剑还在，恐怕是敌人觉得断剑不足为惧。

尼尔回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是在和左德拉主教聊天，喝了他递来的酒，之后就……难教会的人给他下药？为什么？可是他现在一分一秒都耽搁不起！尼尔急得脸颊绯红，浑颤抖。

“尼尔?伯恩哈德你这个蠢货！”他愤愤地锤着，“佩列阿斯先生教你的，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记不住。别人递给你杯毒药，你也照样能喝下去！几了……？时间，时间它……万一老师现在已经……”

他肯定穿着那件学者长衫，银的阿贝尔纹在布料上旋转。可是太薄了，零下十几度的夜晚会让他写字的手冻得握不住笔。桌面也像薄冰，他又固执地不愿垫上防寒的桌布。没有尼尔去添柴，炉肯定早就熄了。可他还是会写下去，直到发作起来，疼得恨不得立刻截断双臂……他不愿喊声，也不愿意被尼尔看见。

“想想吧，尼尔?伯恩哈德。老师痛苦成那样，你竟然都没法陪在他边……如果他真的就这样一个人死去，你还有什么脸继续活下去……”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