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穆清羽的呼喊，他也无法回应，只是想立刻逃开，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舐伤，他突然间醒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商鸩真得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人会把他从阎王手中拽回来，会无怨无悔地挚着他；再没有一个人毒如蛇蝎，却为了他磨光手上的利

仿若当年，久别重逢的那天，两人燃一盏小烛，炉上烧着酒，火光中商鸩的脸庞显得有些透亮，眸光狂又沉，他状似云淡风轻地举起一杯酒送到边，微抿，赞叹，视线在厉忻上久久缠绵不去，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那样当真是拘谨得可，又胆怯得可悲。

他将厉忻压在墙上的时候，厉忻其实是松了一气的，多年前假意逢迎，虽是知对方肚里的，但却当茫然不懂，情是好用的一步棋，走得妙了，便省下不少功夫，厉忻心如明镜，将两人距离也掌握的恰到好，唯独没有料到的，是商鸩竟然动了真情。

后来，厉忻坦白份，遣人与商鸩私通密信，探得对方果然有吞并江湖之心，如此顺推舟，结为同盟。

只是事有差错，待到了目的地，两人作别，厉忻坐在客栈内，派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玄冥教现任的教主就是商鸩。

几年之后，厉忻生死一线，被商鸩救起，下了牢房，苦苦折磨了数日。

朦朦胧胧记得再遇那人时的印象，那张曾经喜笑的脸上充满郁，言语之间也不再挑/逗轻浮，多了一份狠厉和毒辣。

厉忻在心里苦笑，果然暗算和利用不适合他，因为在这世上，唯独“情”之一字，最容易亏欠，也最难偿还。

玄冥教是他布局下的一颗棋，此教行事诡莫名，暗与其他几个江湖势力勾结，攻破防线的第一步，就是毁了玄冥教。

就像，就像他也会将同样的视线投注在穆清羽上一样。

第四十七章

想到这里，厉忻再也无法自控，他顿时潸然泪下，颤抖的呜咽从间倾泻而，越来越冷，仿佛一把铁钳狠狠扯中他的心脏，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揪来。

不知何时，回忆戛然而止了，唯有萧瑟西风，动林中树木，传来沙沙的雨声，像咛喃细语，像呜咽哀叹。

着对方开心，反正也不是什么过分举动，言语之间的挑/逗，还算是他的忍耐范围之内。

厉忻有些哑然失笑，却也并不戳破，只任由对方痴恋的视线在自己上打转，他当时桀骜，冷漠，内心暗汹涌，自然不会将多余的心思放在别人上，只是闲暇回忆时，会觉得商鸩可悲，那可悲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

厉忻缓缓跪了下来，他把所有事情想起来了。

厉忻犹豫了半个晚上，这本非他平素作风，只是这几日相下来，让他有些对商鸩不忍下手，后来却是崇姬的一封信替他扫清了顾虑。

明明看着那么放/浪不羁，公的样，真是世事难料。

逃地那一瞬，商鸩狠狠将他推开，那双直视他的睛专注而又决绝，眸光烁烁，似隐藏了千言万语，但嘴抿，没有一个字。

再后来，便是设伏谋害玄冥教，一场大火将玄冥教教烧得元气大伤，只是厉忻毕竟心存一丝仁慈，不忍将商鸩置于死地，所以放过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