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过了几年，云敛偶然想起这个事，来找那个孩，却听说那女终于是熬不到第四年，把自己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富商，很快挂牌迎客，也不知何时，已经魁在手，

“听听，我刚来时也说着这话，现在想想，觉得太傻了。”

楚渊随即轻笑：“云公不必介怀，方才是我失礼，因为公让我想起一个人。”

从楼上望下去，正好看到那孩白/皙的脖颈，因为浸了汽，有些雾蒙蒙的，云敛心下一惊，想着莫不是一个绝佳的人胚，便急匆匆地下了楼去，走到那孩跟前，用脚尖抬起了那孩的下颌，只见一张素雅秀致的瓜脸，脸上一双睛黑幽幽的不见底。

“我能忍得。”

楚渊沉下了脸，仍是把玩着那个杯，良久说：“他的好看，不在脸上。”

“那楚兄是何故看到我，想起了别人。”这话本来便带着三分嗔，让云敛柔情似地说来，便是铁石心，也不得上一刻，怎料楚渊只是眉心微蹙，摇了摇。

“楚公心心念念的，必然是个绝世人。”

云敛闻言一笑，瞧着这孩颇有些不谙世事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些唏嘘地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来是要什么的？”

有个姑娘抿着嘴笑了，云敛挑起了半边嘴角，低声说了个字：“好。”

因为这个男人，让云敛想起开设楚馆的第一年，楚馆刚开张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名愿意来住，寻常姿他又看不上，便从附近的人贩手里买了一些十三四岁的孩来调教，有一天夜里，大雨倾盆，一个女孩拍开了楚馆的大门，云敛当时正搂着几位人听曲，乍闻楼下闹哄哄的，便探下去，见门前的石阶上跪着一个孩，着双足，打也不走，只是不停地磕。

这孩抬起来，睛盯着云敛，笃定的语气说：“我不用公给我买漂亮衣服，也不用公给我吃大鱼大，我愿意穿旧衣，吃糠菜，睡柴房，洗衣，烧，饭，什么都。”

这话让常年厮混场的云敛听了只是失笑，但看着楚渊那笃定严肃的神，他又突然笑不来了。

这孩是来卖的，只求十两银，去救了她重病在床的母亲。

同席相伴的周公已经醉得半酣，搂着酒壶唱将酒，他吐字糊，真是有些逗趣。

“哦，难世上有人与我容貌如此相似？”

第二十二章

“云公才情容皆是举世罕有，世上无人可以比肩，我说得那人，更与公的容貌没半相似。”

有几分心虚。

那孩的神毅镇定，是个很难屈服的人。

“话莫说得太满，人总是习惯忘记承诺，贪图安乐，却又自诩清，岂不知一旦堕落了，自己便把自己踏到尘埃里去了，又怎能渴望别人来怜惜。”

他顿了片刻，又说：“若你当真能忍得，十年后，你还是清白，那时候我便放你去，就怕你忍不得。”

“云公不笑的时候，气质上与那人是有七八分相似的，但笑起来，却连一分都没有。”

他低下摇了摇杯中芬芳馥郁的酒，用来掩盖手指轻微的颤抖，一边轻笑说：“这位楚公人中龙凤，便是看人，也如泰山压。”

云敛笑了，回看见楚渊，又突然不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