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前有多么好，都是裹着玻璃渣和脏污的。是向野一个人恶劣的伪装和欺骗，简行又错了什么要来承受这一切，现在还得心平气和跟他这个人渣绑在一起说话。

向野目光沉沉地看着简行，生生压抑住自己想要上前去竭力挽留的望，沉默着艰难地：“再见。”

简行看来已经不再留恋向野，但是向野，好像从未成功忘记简行。

他知向野心里想的什么，年少的情单纯真挚，总是如云中月般好动人，更何况自己是为了救他才消失不见的，现在骤然现，的确会想要费一些心思歉弥补。

向野显然对这么久以来简行从未现过的温和语气受若惊，立刻答：“你说。”

简行看见向野始终和他僵持在这里，察觉到自己已经引到几个人异样的目光，终于妥协一般地叹气：“走吧。”

向野看着简行走旋转门，在斑驳陆离的酒店灯光和玻璃的折光中渐渐消失在酒店大堂。

早在听见简行的第一句话时，向野就预到简行想要说的是什么，心一滞，听见最后，更是觉全血都就此凝固，心上一直没好的那疤破了个大，漏着令他浑僵冰冷的风。

“向野，”走了一阵，简行突然开叫了一声向野的名字，“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真的有够无耻。

多情到可笑。

像是被温柔的夜风安抚了心灵，简行突然间也不想再和向野纠缠那么多了，人耍也耍了，那天也发责怪过了，何必还吊着人不放呢？

简行是曾经喜过向野没错，但年少时期的喜究竟是不是成年人所谓的情还不一定，向野还对简行过那么多无法饶恕的事情，现在居然也腆着脸想用那虚无缥缈的少年情赌注去求得简行再一次的亲近信任。

向野的呼都几乎停滞了，呆怔地看着简行不似作假玩笑的郑重的神，一时间发觉自己的荒唐可笑来。

原来他的声音这么抖。

“再见。”简行转轻轻对向野说。

向野心如刀绞，却也只能看着简行的睛缓缓应下，一偏，再不敢看简行云淡风轻的双。

他那么对简行，怎么还好意思指望简行不计前嫌待他如初？简行能这样的决定已经是对他百般恩赐，他却还想着和简行回到从前。

向野轻颤，咽下齿间泛上来的酸楚，一路克制小心地跟在简行后，送他到了酒店门。

向野终于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两步，亦步亦趋地跟在简行后。

比起上一次看着简行在自己面前满鲜血的撕心裂肺，这次分别的伤痛来得更加温和，却绵长刻，像一透明的鱼线刺内，初时不显，等发作时却已经在五脏肺腑缠绕成团，四搅动割裂，稍微一动就是痛不堪言。

“其实我们之间，清楚了之后可以发现，的确本就不存在什么兄弟情谊，也没多大仇多大恨，只是你单方向比较讨厌我。但我也是无心之举，我既然不是向叔叔的私生，你妈妈轻生的事情，可以说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况且我后来也帮你挡了一枪，可以算是一笔勾销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当不认识吧，你别再讨厌我，更不用心怀歉疚，我呢，也不想追究那么多，就这样保持工作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