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原沅才意识到，自己当初那些看似血沸腾的话，实则是多么肤浅又苍白。

原沅从前还不能刻地会，如今到自己开始构思一作品，才能真正同受地明白“抄袭”这样的罪名，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是何等的污蔑。

那分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但或许是那天的街灯太朦胧，衬得那双狐狸似的睛愈发闪闪发亮。

原沅忍不住追问：“什么片这么急？不能明早起来再剪？”

不知只是于鼓励，还是真这么觉得，江行舟接：“会的。”

江行舟没说话，只是蓦地转过看向他。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了，原沅问他：“学长，这么晚你还去哪儿？”

江行舟说：“去图书馆剪个片。”

可它们居然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打动了江行舟，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因为学妹和因为正事儿

他里的神太复杂了，原沅读不太懂，只能清楚地觉到自己的心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一贯飞扬脱的神难得地沉静下来，少顷，下定决心般地说：“学长，我们好好拍，这次一定会不一样的。”

“外面接的活儿，”江行舟答，“明天就要了。”

大概是他这副样和平日里有些违和，江行舟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原沅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睛：“这么急啊？那你今天还跟我讨论到这么晚……你早说啊，咱俩应该换个时间的。”

换到现在再设地地思考，如果是原沅自己经历了那样的打击，一时半会儿怕是连心态都没法调整好，遑论重新开始的勇气。

把那张存储卡从垃圾桶旁捡回来还给他，江行舟却不肯收，原沅又不能真照他说的扔了，只能自己把卡留下。

“那怎么能一样呢，”原沅脱，“那不是因为……”

为什么会答应他呢？

无论江行舟是因为什么而答应他，原沅都无疑不敢再懈怠分毫。

但很快，这微妙的觉便被随之而来的压力取代。

像是陷了某些情绪里，江行舟一直没有回答，但原沅却从他里捕捉到了难得一见的波澜，让那双邃的眸愈发动人。

少年的里有不谙世事的纯真，却也有不甘示弱的倔，这些都是江行舟很久不曾见过的，于是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拨动了他滞涩已久的心弦，许多无法言喻的落寞与沉寂，从那一刻开始死灰复燃。

灵和激情是一个创作者永恒的燃料，但它们其实都是很不讲理的东西。可以在一秒钟内陨落，却也有可能在下一秒钟重生。

江行舟垂眸看他，轻扬眉梢：“你那天还嫌我放你鸽。”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就来到了广院的宿舍区，江行舟却没有往宿舍楼走。

江行舟本来就话少，原沅这会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两人间的气压一时间低了不少，半晌，他才低低地开了：“学长，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重拍？”

一想到当初江行舟那句“我的激情已经死了”，原沅的心里就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酸楚。

于隐私，他只是珍而重之地把那张sd卡收了起来，但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那不是因为学妹么。

当初的他还言之凿凿地表示可以让他“满血复活”，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无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