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盘山公路上车辆寸步难行，顾超是坐公车去的，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备了些面包当粮。顾超放下手中握着的三束和一大袋果，看着窗外啃起了面包。

尽这个清明节晴空万里，一反常态地没有细雨纷纷，但双桥未所还是笼罩在哀伤的气氛里，毕竟失去自由的犯人既无法与活着的亲人团聚，也无法告死去的亡灵。耗叫上张潦去了一隐蔽的角落里。

顾超碰了碰张潦说，“清明节你要去扫墓吗？要的话我帮你打申请。”

顾超也曾设想过如果妈妈还在世，自己过得会不会是一不一样的人生，但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正好清明，回去看看你爸爸。”顾超拍了拍老黑的背，想起什么似地拿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在外面碰到难事就找我，记得了啊。”

张潦沉默着摇了摇。

他可以笑着抚摸墓碑上妈妈的照片，如同年幼时妈妈千万次安抚他一样。

“真的谢谢你，顾警官。”老黑临走前红着拥抱了下顾超。

梨落后是清明，草长莺飞的季节，难得清明赶上一个艳天，山上的风景得让人心旷神怡。顾超其实对妈妈的记忆很模糊，那时候他太小了，都是后来从亲戚中拼拼凑凑组起来的。

顾超替妈妈清理了坟前杂草，添了一抔净土，献了一束，烧了一把纸钱，拿袋里心挑选的苹果橘摆放在妈妈墓前。

那几年嘉海的城市建设日新月异，寸土寸金，座座楼地而起。顾超妈妈原先安葬在市中心一违建的私墓里，后来被勒令整搬迁了，坟墓上荒唐地开发起了房地产。新的公墓位于五十公里外的山上，距离远了些，但墓园风景确实不错，松柏苍翠围绕，假山凉亭，绿化优。

顾超还替老黑买了车票，告诉他去哪里坐车怎么转车，代很细。那年嘉海市刚刚通铁，城市飞速发展，瞬息万变。

送完老黑，两人并肩走回去。正是开的时候，双桥一侧的长廊上挂满了紫藤萝，一串挨着一串，一朵连着一朵，在熠熠光下闪着浅紫的光辉，群灿烂而动，似乎有篇课文这叫“紫藤萝瀑布”。

妈妈突发哮，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年幼的自己。

张潦看着顾超甩动紫的枝，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凸起的结动了下，他说，“我不要什么，衣服、车票都不要，但你一定要把电话给我。”

顾超只知那时候妈妈曾经鼓起过勇气要离婚，要带自己离开那个酗酒烂赌的男人，只不过，意外总是降临得比明天还快。

顾超等了四十分钟才赶上一辆回程车，他在路上颠簸着，上还搁着两束黄白相间的，旁边放着一大袋果。

顾超孩气地伸手拽了一条枝，说，“等你去的时候我也这么送你，送到你大门外面。到时你想要什么提前跟我说。”

衣服，那些旧的不好的就都留在双桥吧。

这些事情他得很熟练，每一件都从小到大，小时候顾超会跪在墓前伤心痛哭，但现在，似乎所有哀思都化作了继续生活的动力。

第25章清明

顾超特意跟同事调了一天班，空完整的一天去给妈妈扫墓。清明三天小长假，都赶在一块扫墓踏青了，通拥堵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