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警官，我跟他没什么。”

似乎是月光动了动，顾超脸上的影褪去了，五官都落在光亮里。张潦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腰说，“就叫这一次，以后不叫了。”

“没什么他爬你床上？”顾超指着张潦说，“学好不学，尽学些乌烟瘴气的。”

顾超说完扭过去不看张潦，嘴撅着，他还是心里生气。

过新年到底是件乐的事情。

辞旧迎新的节日，双桥给每个学员发了新被褥、新囚服，除夕那天澡堂不限时不断，每个人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一二三班用的沐浴洗发还是顾警官特意送的新年礼。

“什么上面下面，七八糟。”顾超脸一下变了，横眉指着张潦说，“你给我搬下来，你睡下铺。”

杨帆还不知好歹地拉着张潦说，“哥，我比他多了，起码我是个全乎的人。”

那年的农历新年特别迟，二月份都过了一大半，节才姗姗来迟。比不上外面世界的喜庆闹，双桥未所却也是张灯结彩了一番，大红灯笼挂着，一排排小彩旗迎风飘扬，每间宿舍门整齐地贴着倒挂的福字。

我睡你下面，我就要在你下面。”

“为什么？这床是镶金了，还是裱了？”顾超也气糊涂了，忘了跟张潦说过自己睡这床的事情。

顾超瞪了他一，没说话。

顾超被噎得脸通红，睛里渐渐蒙上雾气，指着这一屋人说，“有床不睡都他妈给我睡地板上。”

两个人脸红脖地互相看着，像是有只爪在撕扯彼此的心，最终顾超了下来，“何小飞是什么人你不知？他跟常磊那些事整个双桥都知。反正，你别跟他扯上关系，听到了吗？”

第19章除夕

月光照着顾超脸上，半边是光亮半边是影，张潦看着他握的拳，还有慢慢弓下的腰，生怕他胃病又犯了，最终低低地说，“顾警官，对不起。”

“这床我不换。”张潦说。

除了这份礼，顾超还有一件特别的礼送给一个特别的人。他从小到大没机会正经送过什么人礼，其实别提送，他压也没收到过什么礼。他是想破脑袋挠破，也没想到该送什么好，偏偏张潦似乎又没什么特别好。

“对不起，是我惹你生气了。”小阎王难得这么温柔地说话，可顾超依旧气呼呼地不理他。

三班其他人发一阵哄笑，常石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歪嘴笑了下说，“张潦，看不啊，这么多人争着在你下面。”

顾超发狠地碰上门，临走前用手指着张潦，让他跟着来。大晚上这动静大得整个楼都探来看，顾超怒火中烧，靴踩得地板噔噔响。

看着快过节了，他最后还是念着张潦喜

两人最后停在走廊的最尽，微弱的月光照着两人的脸，顾超着气，说话时声音沙哑，“张潦，你就不能学好？”

“叫哥也没用。”

大概也是希望他们新的一年里可以净净、重新人。

顾超回了一句，嘴角却用劲绷住不笑。

监狱里被褥、衣服统一发放，但皂牙膏之类日常用品都得到监狱小超市里去买，顾超自掏腰包送了每人一袋洗漱用品。

张潦无奈，狠狠心叫了一声，“哥，别气了。”

“不换，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