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用斧，把那个男人砍死了。”他更地抱住自己，声音嘶哑，满是不解，“砍得满地都是血，脑都砍来了。她说见我最后一面，是打算见完我就去死。怎么有这事啊枫哥？离开他不行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搭去呢？早十几年离开那畜生，哪里会到今天这一步？”

十八岁前，沈小石是只暴怒的刺猬，见谁都扎，打架斗狠，害人害己，最后把自己作了监狱。十八岁后，在我和魏狮的心调教下，他磨平了刺，少了一些愤世嫉俗，多了一乐天知命，也算恢复了稍许少年人该有的心。但他仍然不与母亲和解，拒绝一切探视，狱后也从未与之联系。

沈小石的母亲打来电话，没没脑说想见他最后一面，求他尽快回家。沈小石不明所以，刚要追问，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之后再怎么打都打不通了。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愤怒与恐惧亦然。母亲无法理解儿的愤怒，儿无法对母亲的恐惧同受，这便是矛盾的伊始。

“她如果跟我说她要离婚，我二话不说帮她离开那个男人。钱的事不用她心，我去赚钱养她和弟弟。可她从来没这想法，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沈小石闭了闭，脸越发苍白，“我恨她。恨她没用，恨她优柔寡断，恨她要让我生活在那样一个糟糕的家，拥有那样一个童年。”

这情况实在诡异，虽然多年未见，虽然心结依旧，但终归母情分还在，沈小石怕他妈是真了什么事，便匆匆请假，拦住一辆租赶去了老房。

但一开门他就傻了……

我了两张纸给他泪，柔声：“你尽说。”

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跟只猫崽似的把脸埋膝，小声泣起来。我心里暗叹一声，挨过去轻轻抱住他，拍抚他的脊背。

沈小石闷声：“我能不能……请盛律师替我妈

母亲背叛的少年，自此以网吧为家，跟着一群同样不着家的不良仔，开始成天瞎晃悠。

这发展我也是始料未及，我以为最多就是他妈突然得了重病，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这家理剧路，没想到一下到悬疑凶杀，也是愣了许久。

“枫哥，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哭了许久，沈小石着泪抬起，了鼻，“不答应也行的。”

他一副想过来又怕过来的模样，最后懊恼地呼一白烟，转又去了窗边，应该是也不知该如何安沈小石。

“没事啊，有我们在呢。”

“这事我既然知了，哪里可能看她去死。我劝她自首，亲自把她送了警察局。”他哽咽着，“这两天我都在理她这个事，要应付警察，应付那个男人的极品亲戚，还要瞒着我弟不让他知。我也才二十三啊，嘛这样啊，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没理清呢，这一下我有接受不了……”

沈小石：“我以为我们就这样了，一辈就这样了。那个男人哪一天死了，我或许会回去看她，同弟弟一孝敬她替她养老。那个男人不死，我绝不回家，那里也不是我的家。可就在三天前，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孩都可怜成这样了，不答应他怎么对得起他叫我的那声“哥”？

魏狮倚在门，嘴里叼着烟，脸沉郁，已不知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