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极了！”

陈武嘴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来。

等呼声渐渐小下去，钱青把视线收回来，架势没有方才那么拘谨了。

钱青长长吐一气，回扫视四周。丽的歌女已坐下继续献唱了，茶馆里的客人们喝着茶、吃着心、聊着闲话，难得的公休日，每个人的脸上写着轻松惬意。

陈武不由一惊。这可是朱瑙的罪证！他正要细问，钱青却接了下去：“一开始，我们都是被他迫的。……也可能不是吧。我不知。如果那天他们没有拿刀，我们是会把他赶去，或是还是会听他的……”

陈武了额角，气亦松弛了几分：“那歌女长得着实漂亮，唱得也的确不错。”

钱青：“她唱的的确好，她的琵琶亦是我见过的歌女里弹得最好的。今天茶馆里的客人大都是冲着她来的，毕竟她已经一年多没登台了。”

陈武愣了愣，忙：“你说。”

他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钱青了嘴，又犹豫片刻，终于开“朱州牧……不，朱瑙这个人，寡廉鲜耻，胆大妄为……他是个疯！从他第一天拿着官印闯州府的时候，我就知他是个疯！”

陈武：“……”

他顿了顿，又，“你说我们不问他的来路世，就帮着他事……那时候他是带着一队带刀武士闯来的，谁敢多问呢？”

陈武听得莫名其妙。阆州的官员们到底是不是被迫的？

他垂下：“这间茶馆我几乎每周都来。你们今天来，见到的是这样，可半年前，一年前，都不是这样的。”

“陈使君，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为什么，但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坐在官府里事的时候，山贼突然闯官府烧杀抢掠？你有没有亲见过同僚的尸？你有没有见过府库里的银和粮都被山贼抢了，怎么写信也没有人理？你有没有试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这时候，钱青忽然抬起来看着他，里有很的、难以描述的东西。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钱青忽然了气：“使君，你问我是怎么想的……你想听实话吗？”

钱青默了默，叹气苦笑：“前两年阆州民泛滥，山贼为祸，治安极差，常有命案发生。去年有一名歌女在茶馆被人调戏，言语上起了冲突，就被人当场砍死在台上。后来整整一年的时间，各家茶楼酒馆里都没有女再敢登台了。”

陈武微微一怔：“一年多没登台？为什么？”

听到喝彩声，钱青不由得往楼下瞥了几。歌女抱着琵琶起向堂客们鞠躬，视线投到楼上，正与钱青撞上。歌女笑地向钱青行了个礼，钱青绷的脸亦松弛了几分。

陈武哑然。

桌上再一次沉默，片刻后，再次开的人还是钱青。

嚷着要她再唱几首。

他小声：“使君，我知你为什么来找我。朱瑙是个疯，我知，他犯的是杀的死罪。

“好听，再来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