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谁让你一个人跑过来的！快跟妈妈回去，妈妈正跟你们班主任聊天呢，赶趁现在让她见见你！”

爷爷忙“工作”，顾不上他，也因为学校和家离得并不算太远，还不如他平时外捡垃圾的距离，所以爷爷放心让他自己“闯社会”。

大人们状似无意地投注过来意味不明的视线，小孩儿们也好像觉到了什么，躲在大人后偷偷地看。

至于朋友……他有爷爷和大狸就够了。

“可是我还想跟我的好朋友说话……”

“……”尤帘沉默了，他的朋友只有大狸，从来没人说过想跟他玩儿。

他是来学习的，尤帘想着。

一阵哄笑，音乐老师沉默了。

“尤帘同学唱歌很呀，老师教音乐这么多年，一次听到这么悦耳的歌声，你有没有兴趣报名课后的声乐班呀？”

“你好呀，你也是1年1班的吗？我也是1班的~我叫惠惠，你叫什么呀？”

爷爷只让他好好学习，没有说别的。

尤帘神没有一丝变化地朝着学校里走去，路过人群时不约而同纷纷都躲开他。

尤帘在原地一动没动，没什么表情地听着远隐约传来的话，“什么样的朋友妈妈没告过你吗？你看不来他的衣服和书包是捡来的吗？以后话也别跟他说，他敢缠着你你就告诉老师，记住了没？”

不用分析那不合的旧衣服和破烂的书包，只从瘦弱程度就能知这小孩儿家里很穷。

扎着双尾的漂亮女孩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笑最大声的那个男生，呵斥：“张韵泽，请尊重别人，不要嘲笑同学，思想品德课白上了吗？”

发卷着、化着妆、满香气的女人听到这话才瞥了一对面站着的女儿中的“好朋友”，顿时皱了眉，一脸难看地拉住女儿的小手就走。

那么，他就不别的。

“我……”尤帘神中有亮光，却嗫嚅不答。

看着对方崭新的裙，好看的书包，灿烂的笑容，尤帘抿了抿，刚想说什么，一声尖锐的女声伴随着跟鞋的嗒嗒声一并响起：

“……你好，我是1年1班的尤帘。”小孩儿有儿张。

座位里有同学说：“他是捡破烂的，他家没钱！上不起兴趣班啦！”

一个扎着双尾的漂亮小女孩儿笑容甜地现在尤帘面前，背着手有些羞涩却睛亮亮地问。

“你叫尤帘呀~你当我的好朋友行不行呀~我第一次见比我还漂亮的人呢，我想和你玩儿，你的声音真好听！”

尤帘除了邻居家的孩，还没跟其他小朋友接过，尤其是穿着粉公主裙、鞋上还有亮晶晶蝴蝶结的小女。

尤帘仍然站在原地，被爷爷剪的狗啃形刘海儿散落在饱满的额上，漂亮的大睛黑白分明却毫无波澜，五官致得厉害，整个人却也瘦削得厉害。

~

“不是，是我想跟他朋友……”

惠惠和她的妈妈走远了，尤帘周围的其他人还在，不知怎么的，尤帘边渐渐现一个圈儿，没有人靠近。

尤帘的自立能力没得说，别说同年龄段的小孩儿，就是比他年纪大的，甚至大很多的，都比不上这个从小无父无母、在穷困环境里艰难长大的孩。

人护送，更少数，比如尤帘，他是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