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用袖狠狠在脸上蹭了一把，转过，声音里还带着颤：“我就我！”

第85章

他记得那天，晏向辰一边皱着眉满脸嫌弃地吃着自己的菜，一边冷着声音跟他说：“程翊，你爸妈没有机会把你托付给我，我不欠你的。”

“小伙，哎，是你叫的车不？”司机师傅扯着嗓冲他喊。

“没睡醒吧？”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呵呵笑，“这个去学校不挨骂啊，搁我小时候睡到这个就不去上学了，随便装个病什么的就糊过去了。”

程翊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大课间了，时辙没在座位上，程翊往班里看了一圈，没见到人，不知是不是去洗手间了。

…但现在他只能坐在晏向辰贷款买的这个不到五十平的小破房里，吃着桌上香味一样不占的饭菜，还要好随时摔筷走人的准备。

的泪顺着脸颊往下上淌，脚步却像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就这样一直到晏向辰吃完了饭，起往卧室里走，边对他说：“吃完饭把碗洗了。”

手刚搭上门把手，晏向辰的声音在他后响起：“走了你就没家了。”

租车到的时候，程翊正蹲在路边薅还没黄透的草叶，司机师傅探脑袋冲他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抬起看了一。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程翊猛地站起时，向后开的椅在地面上尖锐刺耳的声响，视线被汽洇模糊的虚影，他是持到转过才让泪从眶里来，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蒋棠棠正跟后排女孩儿对涂指甲油，一抬看到后门来的程翊，翘着没的手指甲就过来了：“哎程翊，你病好没啊？”

这无名的失落让他心烦的，分明几个小时前才刚分开不久，也没有什么是能和时辙倾诉的，但到教室里那一刻没看到时辙这件事让他本来就难过的心情上更加难过了一。

程翊“嗯”了一声，朝自己座位上走。蒋棠棠跟在旁边，把手伸到他面前，显摆似的在他前晃了晃

程翊才哭着吼了一嗓：“凭什么我洗！我妈都不让我洗碗。”

“我不你，你以后愿意上学就上学，愿意去混社会就去，不想待我这儿我也不拦着你。”晏向辰一边吃饭一边平静地说，“但你要想清楚了，你不满十八岁，现在离开我这里，你就真的是孤儿了，社会会把你送去孤儿院，你已经十二岁了，我过去看过，十几岁的孩基本上很少会被人领养……”

那一刻程翊是打心底里觉得晏向辰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

“是。”程翊手里的草叶渣拍净，站起来，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晏向辰脚步停了停，说：“我洗也可以，从明天开始你饭。”

“想走就走吧。”

程翊随应了一声，要平时，遇上这么个话篓司机他估计还乐意跟人聊的，但今天实在没有说话的心情，所以他在对方再次开前，掏耳机上。

“那你我什么？”

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