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开时辙发送过来的小视频，昏暗的画面抖动得有些厉害，拍摄的人应该正在走动。镜里的是一条漆黑的小路，小路两旁是两排大的香樟树，天气还没到秋，树冠虽不如盛夏那样繁茂，但仍是把树影间的路灯遮得严丝合。

“好黑啊。”程翊住语音发过去一条消息。

程翊小声嘟囔完，对面沉默了一下，大概是不知该怎么回了。

[小羽立不住]：你怎么回家啊

他抬手摸了摸鼻，不尴不尬地应了声：“哦……”

程翊接着刚才的话问：“你打工的地方离你家远吗？”

他正绞尽脑地琢磨要说些什么或是要不要脆找

程翊在心里琢磨，依照时辙的格应该很少会闲得没事和人打电话聊天，于是他也并不指望时辙能找什么话题来跟他闲聊。

“那还好。”程翊说，“要是天天都这个才下班，哪还有空学习啊……唉，不过你都三了怎么还打工啊？多耽误时间啊？”

网络信号有些延迟，不知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对面的问题，程翊这边刚页面，耳机里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喂？”

程翊的心莫名地动得有些厉害，他轻轻说：“……喂什么啊，又不是不认识。”

“今天有事。”时辙说，“平时到九。”

对面的时辙没再说话，程翊也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安静下来的耳机中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声。

第42章

这次语音那的人很快应了一声：“嗯。”

程翊开这条只有一秒的语音消息。

听筒里的提示音响了几声，对面接通了。

[.]：[语音消息]

不知是不是程翊的错觉，对面似乎停顿了一下，才淡淡回了一句：“没事。”

“喔，那还近的。”程翊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发上晃着，耳机线上的麦挂在嘴边儿，“你平时都这么晚才下班吗？”

[.]：【视频】

“还行。”时辙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过两个十字路就到。”

主要是两个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他实在不知该找什么话题了——大半夜的两个大老爷们打电话聊什么家长里短、兴趣好也怪奇怪的……

程翊清了下嗓，随问了句废话：“你走回家吗？”

程翊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一边伸手拿过耳机上，一边给他拨去了一个语音电话。

“小朋友一个人走夜路也太不安全了。”

时辙大概是在步行回家的路上，气息有些不稳，一声低低地“嗯”裹在细微的息里——客观的来说，这声“嗯”没有带任何情绪，但程翊不知怎么就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怜的。

对面也很快回过来一条语音。

程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多么**一个问题，能在三来打工的还能是为啥。

气氛逐渐冷了下来，彼此僵持了快有半分钟，程翊开始有后悔给他拨语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