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何宇寄的，很少是自己要用的，都是一些学习用品和画画要用到的彩。郝放每两天便给孩们上一节绘画课，大的十几岁，小的五六岁，只要想学的都可以来，并且来了都发铅笔橡还有彩。孩们学得很认真，也很画，画完了便要往教室的墙上贴。作为老师而言，看着满墙的画都是在自己的指导下完成，当然是自豪的。

郝放一个月才去一次乡里，一般都是星期天去。他会在乡里的澡堂洗个澡，再去理发店剃个。何宇每月都会寄些东西过来，但却从来不回信。后来他也懒得多写，信的内容便是所需品的清单。何宇终于回了封信来骂人，说是等他回去了非得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他，当然东西还是一个不落的寄了。

教室的墙也是用土坯堆砌起来的，所以想要将画挂上去只需一小小的铁钉。洁白的画纸上，勾勒的是充满稚气却彩明亮的世界。孩们所画去的是他们小小的梦想，也许这些梦想就像画中的线条一样凌的不成形状，而里面所承载的，更是在现实面前任谁都要低下来到无能为力的呼唤。

想来是他母亲前不久来这里收拾过，地下与桌面都见不到灰尘，床单和被罩都放了柜里。到了夜里拿来盖时，上面竟还有光的味。

孩们任意发由心的呐喊，每一声都将清醒着的人敲击得愧疚难当。

林海光并没想到郝放竟会给他写信，收到信时那觉有像收到了情书，有些激动还有些惊讶。信很厚，但好在字迹清秀，读起来也不费力。理来说郝放是学画的，语文该是弱项，可没想他写的信却是力透纸背的

学校放假同外面也是一样的，甚至假期还要多一些。这半年里，郝放当然也生过要回家的念。可他依旧在那里过掉了中秋，过掉了国庆，还过掉了重与元旦。看便要到节，寒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当然是要回去的。

同去的时候一样，在路上颠簸了二三天后，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到了自家楼下，小三仍旧停在原先那个位置，车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车内却要净一些，像是有浪猫狗寄居过的痕迹。房半年没人住过，一打开门气与霉味便扑鼻而来。南方便是这个样，雨季绵长，过后便要回。不过庆幸的是，郝放已经在那座大山里躲过了这令人生厌的季节。

信要长些，心中的万千慨，想必也就只有有同样环境下的林海光才能了解，不同他说又能同谁说呢？

手机也充上话费开机了，之后便分别给一些人发了消息，告知自己已经回来。何宇得到消息后直接就来了他家。就在郝放洗去一风尘仆仆之后，发还没来得及，他就自己拿着钥匙开门屋了。

临走前，学生们问他过完年还会不会来。郝放一一答复，都是笑着说：“来，当然还来，你们等着我就是了。”

这么久没见，自然是要聚聚的。于是便又叫上了格影两人，还有早已经支教回来的学长林海光。加上何宇，一共五个人，就在商业街的一家火锅店里。原来聚在一起的并非这些人，但人会成长，事会更迭，边的人自然也会换掉。与他聚在一块儿的，同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对未来一筹莫展却又满怀着信心。所以，还不到他们该游戏人生的时候，还不到他们该悲秋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