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了，谁家的孙，敢淌咱们这儿来！”

他端起一盏茶，啜了一。

这些人竟都是四方城地下的八门魁首。

祝守着门边，忍不住咂：“宋先生以前就是跟这些人打的？瞧着比牢里的死囚还凶。”

“南图来的。”

无穷瞧他一：“官府真要清算起来，这些人个个都该死。”

可就是这样一群恶人，才是四方城真正的掌控者。

他将茶盏搁在桌上，静静地说。

他的年纪并不是这些人之中最大的，脸上的皱纹也不多，一双手却异常的苍老。

他怎么也没法把整日笑、没有半脾气的宋玄，跟这些人划到一堆去。

“三爷，你可别诓我，”只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手上慢悠悠摇着扇。

“漫了。”

“半面生，你我得不是一个行当。我傅三一个唾沫一个钉，从不诓人。”傅三爷挲着茶盏的边缘。“这回来的，是滔天洪。”

下楼原本歌舞靡靡的大堂，如今已经肃清坐席，姑娘们纷纷退去，只有姬云旗踞上首，面上覆着一块面。

这些人的都是见不得光的营生，说起话来也让人云里雾里，摸不到脑。

他们早些年虽也在四方城待过一阵，却没有将这些人看得这样齐全，如今瞧见了，愈发的惊愕。

宋玄刚刚落座，就听一人沉不住气：“三爷，外可还着呢，您着急忙慌地把弟兄们叫来，又不说话，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若是正常来理解，便是有敌打来了，可众人听闻，反倒安静下来了。

半面生也不恼，反倒笑嘻嘻地问：“这四方城只有河，哪来的洪，我倒是想知知。”

堂上傅三爷咳嗽了一声，众人便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次开的却是带着面的姬云旗。

“南图？”半面生这回笑得更厉害了，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绝的

八门中人，能坐到这儿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连宋玄，多年行骗，真要桩桩件件细数下来，脑袋也够掉个十回八回了。

注定不平静。

众人纵然不认得他，也认得他的面，来时敬他几分，如今却都不声了。

宋玄在他耳边低声：“这是赌王的面，他赌王时向来不真容。”

有人开了，厅里便闹了起来。

这书生的五官清雅，却只有半张脸。另半张脸上都是可怖的烧伤，瞧着仿佛厉鬼一般：“你当弟兄们不四方城？几时有敢往咱们这儿漫？”

其他人倒还好，只姬云羲和祝两个，连猜带蒙，才能隐约明白儿。

“外怎么回事我还没闹清呢？漫了不成？”

而离姬云旗最近的，也是宋玄的老熟人，傅三爷。

再见那堂上说话的众人，更是个个生得奇形怪状，缺睛的，刺龙画虎的，面相凶狠、满脸横的，拿铁扇的，哪个都不像是易与之辈。

再往左右看，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列次端坐，有几人瞧见宋玄，了惊讶的神来，了，终究是没有多话。

姬云羲瞧见他的模样，便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的脸见不得人？”

“有甚么新搬来的，拢共几个打漂的，都在这儿了——”

“是不是哪新搬来了人，咱们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