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站起来，拢了拢衣袖，想要告退。

那声音随着他一步一步踏上阶梯，便渐渐消隐了去，只剩下靴踏在木阶上，吱呀呀

“等等，”姬回却忽然开。“我听闻先生与老三是年幼时的情？”

宋玄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罢了，”姬回低低地说。“你不是他。”

“先生且回吧，今日的话，只当是朕吃醉了酒，胡说的，不必放在心上。”姬回神淡淡，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包裹在重重珠玉锦缎之中，那个苍白孱弱的帝王。

严，甚至有些苍凉的悲伤。

“怎么只有你，像是天上的仙人呢？”

姬回却斟满了两杯冷酒，自己饮下一杯，盯着另一杯呆呆地瞧。

“这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宋玄没有再多说什么，转离开了。

姬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也总是这个样。

宋玄微微一愣，谨慎地回答：“正是。”

宋玄摇了摇：“多谢，不必了。”

宋玄回到摘星阁时已是夜，只有两个人守着摘星阁的大门，见他回来了，笑容中带了三分谄媚，显然是已经知长生宴上的首尾，对他的态度也愈发恭谨起来了。

“你瞧，任谁都比你有人情味儿。”

他并不在意这些人态度上的转变，仍是那一副好好先生的笑容，却不想其中一个人在他经过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声：“殿下在等您。”

也习惯于对什么事情妥协和弯腰了。

宋玄却认真起来：“可以福祸共享、可以生死相托。”

姬回低低地笑了几声：“够了，先生回吧。”

他沉默了好久，才伏在地上，轻声地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姬回从上俯视着宋玄，宋玄伏在地上，他的脊背其实并不宽阔，却瘦削而有力，没有一丝的颤抖，仿佛已经习惯于去承担什么。

再一抬，只瞧见那人仍是一脸谄媚的笑容：“先生可有什么缺的吗？要送些吗？”

宋玄没有想到姬回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玄并非仙人，逃不过生老病死，也逃不这世间。”宋玄低声说。“玄的确能比别人多知一些……但圣上，很多时候，不知远远要比知轻松的多。”

姬回忽然没有了饮酒的兴致，连刚才下肚的酒也让他觉得冰冷反胃。

只听后两个人正在相互轻声打趣：“就你小机灵，还知结宋先生了。”

宋玄抿了抿嘴：“三殿下之于在下，与兄弟无异。”

也正是这样，才让姬回对那人产生了好奇心。

“朕只是有些好奇，你们到底能看到些什么？你们和朕有多少的不同？”姬回仿佛是真的在疑惑。

“兄弟？”姬回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第89章告白

说着，便继续往楼上走去，脸上波澜不兴，一派泰然。

宋玄微微一怔。

明明是仙风骨、超然外的壳，可仿佛每一步都走的那样沉重，每一次微笑都藏了太多的故事。

“这话说的，你他娘的不也笑得跟条哈狗似的……”

“先生是怎么看待老三的？”

好奇他看到了什么，好奇他为什么会变成那般模样，好奇他的中为什么总是空无一、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去。

可终究，他没有问答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