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鹿原终于递给他一碗面：“吃吧。”

猫球球低着，沉默了许久——白鹿原觉得有些不对，慢慢地说：“你——”

——他没挂他其实是在折腾我……

“而且我还对家里说了，”他慢慢地翻开床单，整了整衣领，清清地站起来：“行，去吧。”

猫球球觉得今天实在是人生大悲大喜之日，外面光灿烂，整条走廊都泛滥着粉红的气泡；那些小猫球球就在那些粉的气泡里翻，上蹿下……

站在医院往下的电梯里时，他还张地看了看旁的白鹿原——为什么他总是面无表情？！是因为他是真面还是能控制自己的表情？还是说他其实一都不在乎自己，喜什么的都只是随说的……不然他为什么一都不激动……

“嗯。”白鹿原说，“以前同济的同学，不熟。”

“嗯。吃吧。”他不置可否，把拌好的面递过来

猫球球迟疑地看了一。

白鹿原自己面前放着一碗豆和一碗豆腐脑。他看了猫球球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噢，你们北方人不会拌这个。”然后很自然地把面端过去，很熟练地拌了起来。

猫球球闷闷地想，真的不熟么？看上去其实很熟，装成互相不认识的样……算了，反正我不了解他的人生……

绿灯亮了。白鹿原突然抓住他的一双手，飞快地拉着他走过了斑线。斑线两旁站满了汽车，都像神灵一样审视着他们检阅着他们——他羞愧得完全抬不起来，偷偷瞅一，白鹿原却仿若未觉。

猫球球一愣。

夏天的大路上气翻。白鹿原站在路边，无数汽笛错的嘈杂中对他说：“想吃什么啊？”

——他要挂了？！

——他喜我？！

白鹿原看着他说：“过来。”

“说了我喜你啊。”白鹿原转过去，不经意地又了猫球球的脸，面不变心不地走了去。

“你真的要辞职……啊？还有，你说你和家里人说了……是……怎么回事……”他小心翼翼地问。

片刻之后，他被拖着坐在了某个小吃店的椅上……是哪里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周围的人并不多，但还是觉得每个人都在盯着自己，脸通红……

——他喜我……

——嗷！

猫球球盯着他，不知不觉地说：“刚才那个医生……其实你认识啊……？”

“你别折腾我行不行……”他慢慢说着，声音就小下去了。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就像个真正的小学生似的：“我真的以为……你要是事情我真不知怎么办……”

白鹿原瞬间就愣了。

“你说了什么……”

猫球球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咬着牙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折腾我？……看到我这么傻……你很兴是吧……”

“随……随便。”他低着说。

——嗷，这一定是我在梦……

“等……等一下！”猫球球脑瞬间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追了去。

。

“想吃什么啊。”过了路，白鹿原又看着他问了一次。

猫球球突然就爆发了。他对着他很大声地说：“你能别这么过分行不行？！你不就是看着我喜你吗！”

“我要辞职了。”白鹿原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