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提着空篮想回呢，听了笑：“相公若有心，何不自己去当面说声谢谢。”

柳燕臣想了想，也好，人家赏了自己百两银，着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该当面磕个的，遂同小鸢到了乔姨娘的住。

祖百富有些意外，原以为自己提这一嘴，善宝同意，他就在祖家选个自己可以视为心腹的男仆家，孰料善宝想让老郝山，他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来反对，也就假意说好，随后便匆匆走了，自那日善宝去了西府找他提及樊少爷的秘密，他在善宝面前总还是抬不起来。

胳膊老，前面后面的走了一趟，累得不成样，于是来找善宝，希望善宝能重新聘个家来，或者脆在祖家这些男仆里面选个省事。

善宝早有了打算，垂看茶汽氤氲，慢悠悠：“说来还是老郝用的顺手，虽然他脚跛了，横竖家只是动动嘴，我有心让老郝再把家这差事接了。”

乔姨娘又让他往炕里去坐，他又推迟：“大男人，不习惯炕上面坐得太久。”

柳燕臣推迟：“已经吃过晚饭，再吃不下了。”

老郝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骨倒还朗，就是脚不利落，手上多了拐，走路拐嗒嗒的在地上，一副老态龙钟之相。

乔姨娘听闻他才十八岁，止不住叹息：“可怜见的，

乔姨娘再找不到谈话的由，绞着手中的帕开始沉默，偷偷觑柳燕臣，睛鼻似乎更胜祖公略，就是缺少祖公略上的大男人气度，秀秀丽丽的，多了三分女人相。

伶人的，不吃酒怕倒了嗓，也念乔姨娘赏了又赏，所以柳燕臣让小鸢代他谢谢乔姨娘。

一路迎着冷风，本就红齿白的，冻得面颊更是白里透红，没有半分狼狈相，却是分外的好看，郑重的给乔姨娘磕谢赏，暗里琢磨，有了这一百两银，班主搜刮一些自己也还剩大分，加上以往攒下的，是时候离开戏班了，寻个小买卖，然后回家把青梅竹的表妹娶了，过甜甜的小日。

傍晚时，老郝重新走上任，因客院住着容云，实在腾挪不另外的地方，他就把戏班的男角儿安排在小们的倒座房，仅有的两个女角儿安排在丫们的后罩房，让这些名动四方的角儿住在下人们，实在是这世对伶人的歧视，把他们等同于女男。

柳燕臣规规矩矩答：“十年了，八岁时家穷，养不活，被爹娘卖到戏班。”

好不尴尬。

乔姨娘又请他吃茶，他又推迟：“吃得太多晚上起来不方便。”

琐儿忙过来圆场：“柳公戏班多久了，练就这么一俊功夫。”

看着就寝的时辰了，乔姨娘还穿得非常隆重，脸上还略施脂粉，手里拿着本，捡了些绯红艳丽的看了看，情情，撩人心思，见柳燕臣来了，暗自兴，让琐儿将柳燕臣搀扶起来，请去炕沿上坐了，早就准备好的果糕摆在炕几上，殷勤劝着：“柳公尽用。”

乔姨娘赏了百两银的那个男角儿名叫柳燕臣，他用了晚饭后，正拿着老郝让人送来的铺盖想睡觉，来了丫小鸢，还提着个篮，说乔姨娘赏他些吃，从篮里拿，见是一碗炖和一碟炸糕，还有一壶女儿红。

她不说话，柳燕臣也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