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恩的手被白折溪轻轻地握着，缓缓落下搭在石凳之上。

第6章第6章

嚼着嚼着，聂怀恩突然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破土而，肆意生长。

但他还是止住了心中那一好似得偿所愿般的心怒放。

白家家仆向来恪守本分，虽从未多说什么，可家中两位主人的模样他们却也全然看在里——那二人每日同吃同住，在家人面前却也从不避讳，好似里调糖。

白折溪微笑地望着那段拈着糕，缓缓送到自己嘴边的手指，突然很想恶作剧般低下去，逗逗那个垂着脑袋羞怯的人儿。

装作不经意的样，取手帕为聂怀恩揩了揩额发的汗珠，然后才正过来，揭开了石桌上的盒。

白折溪知此事于聂怀恩来说势必是一坎，可一直瞒着却也无事无补，只当下回望了他一，终还是叹了气，松：“你可先得答应我，得知事情真相，切不可怒急冲冠伤了...”

聂怀恩就算心下焦恼，却也无可奈何。白折溪终是凭着那方捡回了一条命来，聂怀恩早已不住地恩上苍，哪里还会怪它半毫？

缺了一味药引之事说大不小，连日来白折溪虽神渐佳，却始终内力全无，大夫从未遇过此事，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折溪小心地取夹藏在盒边沿的漆木筷，仔细拈起一团青团糕，缓缓地递到聂怀恩的嘴边。

只俯，缓缓开住了那块白糖糕，并轻轻探手，握住了那只尚悬在半空，余颤未熄的手。

白府上下张灯结彩，看是庆祝新年，实则也为了恭贺家主重获新生。

聂怀恩心中微颤，见递到自己嘴边来的小一，却都不敢抬，只微微启将它叼在自己中，细细地嚼。

两双手浅浅地叠在一起，二人却尽然别过去不看彼此，仿佛双手不过是不小心碰到，然后没来得及得分开罢了...

犹如两尊静静的雕塑，笼罩在的光里。

聂怀恩听闻此言心中一凛，望了白折溪一，却见他竟然不似以往，居然突而面难。

似乎直到这一刻方才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负风…

青团柔甜腻，漆木筷的边沿似是正在被它吞没一般，正柔柔地陷去。

“啊？嗯...”

他不知想起什么，耳突然蔓起粉红的来。然后那粉红一路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耳尖，映得双耳柔透，像是煮熟的明虾。

白折溪望着面前垂目低首却一言不发的人儿，脸上忽而浮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望着聂怀恩熟透的耳尖和震颤的结，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些好像也正死灰复燃一般，突现燎原之势...

他们便这样，他望着他，而他却垂首望着地面。

“好啊。”

吃过晚饭，两人将将坐在屋内围火消，却听屋外小厮急言令奔来禀报，说那日随公一同前往城郊的家归来，正在堂前等着求见公。

再不如意，新年便也还是如期而至。

过得许久，才听那低首垂目之人突然开，一字一顿吞吞吐吐地：“清溪哥哥，白糖糕，好吃...我，我也喂你吧？”

“新年的时候，你同我一起去逛庙会吧？”

那一瞬，聂怀恩突然觉得满心喜，中仿佛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