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醒之后，白折溪便不止一次看见聂怀恩为自己的事情忧愁费心。睡梦中，似也听见过聂怀恩浅浅的啜泣，像是伏在他的床边，轻轻地唤他：“清溪哥哥，你快好起来吧...”

大夫只是还需静养些时日，聂怀恩便也不多怀疑。

方才，白折溪觉察聂怀恩帮自己轻轻掖好被角，稍有困顿，却也并未睡着。

白折溪心中矛盾，他知自己若不与他说清那日的情况一天，聂怀恩便会忧心一天，他对自己的愧疚便也会加一层。

生死之托皆尽于此。

他静卧在床听聂怀恩踱到窗边，便不敢睁，生怕聂怀恩大惊小怪，又以为自己伺候不周。

然后就听白折溪微启的间断断续续吐这么一句：“...若，若我已不久时...这白家上下...还请你，请你代为打...”

聂怀恩微笑着闭，突然觉得心像是淌了一温泉，洋洋，烘得他四肢发。

经过聂怀恩的悉心调养，白折溪面好了许多。可老山参药劲不足，却也导致他的神时好时坏——二人往往聊过半晌，他便已然撑不住，面倦。

自白折溪带着一伤回来，已经过去数月有余，聂怀恩始终亲力亲为，为白折溪忙里忙外，难得有如此闲暇的时刻。

白折溪养病那些日，聂怀恩遣红袖备了床铺被褥。聂怀恩白天陪着白折溪吃饭谈天，晚上便卧在白折溪卧室外间，寸步不离。

见窗外天光大好便也难得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斜倚在白折溪卧室的窗框边，微眯着望屋外风光。

他不禁想起那次，红袖带着他，便是走到了这片湖边。

于是他一面偷偷加派人手四暗访此事，一面对白折溪更为关怀——就像为弥补什么似的，望着他的神里总多添了不少亏欠之意。

聂怀恩又惊又喜，立刻附上前，把耳朵贴近他的边，生怕漏掉一字半句。

“我在，我在...”

那日，聂怀恩陪白折溪喝了粥，看他睡下。

城内第一名医终不负盛名，白折溪经历好一阵锤骨磨砺竟也开始渐渐好转。

这么多天来，聂怀恩的事无细，白折溪统统都看在里。他一面光明正大地享受这求之不得的关怀备至，又一面忍不住心疼聂怀恩太过劳。

可白折溪无法。每每面对聂怀恩凝视自己的目光，他便

第5章第5章

聂怀恩全然不知，听闻此言，他竟已泪满面。

他忍不住把轻轻靠在窗框之上，与窗外的远景和雕的窗柩在一起，似是在闻清澈的风...

虽然白折溪抵死也不愿在聂怀恩面前提起那日的城郊之变，但难当聂怀恩心思婉转，见白折溪面难，便更确定了这其中隐情必定与自己有关。

他知聂怀恩自小便是这么一副善人派，虽偶尔冒又冲动，却也是真心实意待人好。

白折溪的屋外景最好，浅湖边植着绿树芳草，如今风一过，便纷纷冒新芽，欣欣然一片盎然之。

聂怀恩为人和善，天生的温吞脾气，却自小在复杂的家环境下长起来，心思难免多疑。

唤了一声。

那时的白折溪便是那样，着一袭白衣翩然在侧，负手握着一支玉笛，隔着碧蓝的湖面和他远远地相视，轻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