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汉生了一气，虽然搞不懂少爷犯了什么病，但总归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那好，你躺着、我抱个被睡在外面。”窦汉生磕磕、非常迟疑不定地想着，卫少爷前几天的意思是不想自己睡在他旁边吧，现在是怎么了？

这幅派是真真忘了，前几天是哪个冤家信誓旦旦地说死都不会睡这乡下汉、瞧不上他这副糙厚的样，不得让人远远地，永生永世见不上面才好。

这对于只有一文字功底的窦汉生来说实在是苦不堪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难过，额角上被重击的痕迹刺得他神经刺痛发，几乎控制不住得要像小时候一样撒泼大叫。

“睡在这儿。”窦汉生指了指自己底下坐的一小寸地方。

现在只是因为人家不愿意跟他躺一个被窝，就气得金豆豆都要掉下来了。

窦汉生试探地坐在了床沿，仔细地不错过他脸上一丝神情，一旦卫雍了一厌恶，他就上夺门而“如果卫少爷不介意的话、”窦汉生慢慢的斟酌着词句，“今晚我替你守夜。”

折腾了大半夜，夜已经是最郁的黑，之后就会随着晨光乍破一泛鱼肚的白，这应该是梦最甘甜的时候。

他镇定地看着窦汉生目瞪呆的样，怕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似的，又调了一遍“我，今天动不了了——要睡在这里。”

窦汉生看他脸几经变化，一会儿是怒发冲冠、恨不得要吃人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垂泪泣，芙蓉面上摆一副芭蕉秋雨的朦胧惆怅。几乎怀疑这人撞了脑袋之后得了疯病。

卫雍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就着拽住他的诡异姿势倒了下去：“我要睡觉了。”

也难怪他没有心力，这几天他不分昼夜地学习，大分时日都跟着账房学如何算账本，小分时间跟着老师学一些杂七杂八的，例如礼仪、诗书等等，因为他是被卫家特别嘱咐的班生，先生查起他的功课格外卖力，每日都要布置千字的文章让他背诵，评写。

卫雍的手像被火烧了一样，急忙撤了回来，他嘟嘟囔囔地转过去，裹着锦被往床里缩了又缩，杏仁般的大睛悄悄瞟了一坐着的窦汉生，沉声：“随便你。”就不说话了。

卫雍气得要翻白，想不到自己如此屈尊纡贵，上都挨了一记、这个货还跟他拿乔卖，说什么都不肯跟自己睡在一，自己这名正言顺的丈夫居连个乎被窝都不能有。

窦汉生吓得冷汗都来了，声音不由得了一些：“卫少爷您快放手，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

他忧心忡忡，左右也是自己闯的祸，万一卫雍脑袋真摔了个好歹，自己在外恐怕也难照顾得到。受了这般苦楚，人撒一情变化也是难免的。

卫雍怔怔地看着床，想着那碗秘密的避药，自己煞费苦心给他安排着一个好差事，又被冷落了好几天，妻也不来过问一句的失落。越想越气，几乎想要一死百了。

窦汉生以为折腾了半天，自己应该睡不着了，就想这么静静的躺到天亮，结果听着外的鸟鸣声，是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竟然睡得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