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林来到兰台殿，来到那名说书的老者面前。

霁林不说话，欧明静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他并不着急。酒杯被斟满了，他就端起来陪霁林一同喝个净。

欧明静显然吃惊不小：“陛下，您为何会这样说？又有何依据？”

霁林摇摇，欧明静松了气：“那是？”

坐定后老者这才冲霁林笑：“公把我

病的人不是阮星舒，而是他。

霁林将空掉的酒壶放到一旁，从地上重新拎起一坛酒，慢慢拆开了：“欧，我们一直以为是阮星舒的记忆了问题——那些怪异的、可笑的记忆，我们一直以为是他伤了脑，但我们却忽略了另一可能。”

老者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欧明静在霁林对面坐了下来，好看的鼻动了动，轻笑：“陛下这是要请臣喝酒？”

这话问的莫名。

欧明静换下了平日惯穿的蓝衣，今日所着是一淡青外衫，内衬却是白的，越发显得整个人秀雅如竹。

终于，霁林在一气喝了五杯酒后，才缓缓放下杯：“欧，你说，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被抹去吗？”

老者抬起，与霁林的目光撞到一，接着他惊喜：“公，是你啊。”

门边的侍从见状刚想呵斥，被霁林抬手制止了。

霁林：“阮星舒能到吗？”

欧明静忍不住坐直了。

欧明静还是认真答了：“欧府上收藏着整个沧澜洲的医书典籍，其上记载着各疑难病症，这些书我全都翻看过，抹去一个人记忆这事，闻所未闻。”

——阮星舒说他曾在山匪手中救过他，曾与他拜堂成亲，曾与他签订婚书，这些都可能是真的。

*

霁林握着酒壶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其上青暴起，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闻所未闻。”

欧明静微拧了下眉，来的路上白竹已将兰台殿与霁林神态异样的事跟他说了，欧明静心念电转，试探：“陛下，您的意思是说，阮仙师故意抹去自己的记忆？”

他心中甚觉荒谬，阮星舒为何要这样的事？

白竹默默退到殿外守着。

霁林：“那就是，阮星舒说的那些其实都是真的。”

“阮仙师？”

霁林的声音有些嘶哑，仔细听的话，还会发现他的尾音中带着怪异的颤抖。

老者拉着霁林了殿，在桌前坐了下来。

霁林的回答是将斟的满满的一碗酒放到了欧明静面前。

白竹暂且压下心疑惑，冲霁林：“陛下，属下将欧先生带来了。”

老者嗨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方才的拘谨、害怕全都不见了，他甚至冲霁林伸手。

欧明静：“这事以前虽从未见过，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若想要到这事，需要极大且准的控制力，修为不臻至化境，只怕很难到。据我所知，目前仙门中达到如此修为的……”

霁林微微一怔：“你认得我？”

兰台殿内早已了灯，此时殿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霁林倒酒的声音。

霁林，冲欧明静：“欧，坐。”说着拿起酒壶倒起酒来。

三个时辰前。

霁林笑起来，只是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压抑不住地……微弱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