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无灼凝视了他半晌，前人平时总笑得没心没肺，仿佛什么都没放在心里，有时却又显得心细、考虑周详。

隔日一早，膳堂里。

他耳力极好，即使对方刻意放轻步伐，只要不整个隐去，他都能察觉。

整个过程他也不见对方转察看，却能直接判断是他。

昨晚回寝房时，黎墨夕已躺在塌上睡，所以顾也来不及询问他去了何。

崖上只有风动树林的沙声，半晌后，黎墨夕慢慢散开嘴角弧度。

俩人站的近，他只需稍稍垂便能将少年的脸看清楚。

“那是你到的，若我拿去送给别人，岂不是以你的名义送礼，到时若发生不必要的困扰，也是麻烦。”黎墨夕理所当然的回。

肖无灼：“你並未隐去脚步。”

宛如月初的上弦月那般，两端上扬。

肖无灼却只是凝望他走近的影，没有答话。

侧那人没有开，颀长的影站的直，视线仍盯着远明月。

－－

琥珀的件看似用玉雕琢而成，上系了条吊绳。

顾一惊：“赏月！？我怎么不知你有这等飘逸脱俗的好。”

黎墨夕好奇：“光听脚步，你就知是我？”

突然被唤名，黎墨夕先是吓了一，而后才从树林慢慢走，嘴边噙着笑意，说：“你早发现我了？”

蓦然间肖无灼转过，低声说了句：“黎霜。”

其实他俩量差不多，黎墨夕只比自己少了约莫两吋，衬着峰上的浅蓝衣袍仍看得躯削瘦修长。

黎墨夕拿着石虎：“这是上次我们圈时你中的，我发现那堆东西里，居然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石虎，所以我那儿也有一只。”

黎墨夕手掌摊开，一只小石虎便现在上。

黎墨夕靠近人后，便从怀中拿一小件，“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方才烤时忘记了。”

这小崖上不时有秋风飘送，带落叶被至地面的沙沙声响。

裴若城打着呵欠问：“墨夕，你昨晚烤时跑去哪啊？”

黎墨夕讪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知他跟着，所以带他来赏月空？

衬着月光看起来还颇温馨，与气势磅礡的石崖练剑区是截然不同。

肖无灼问：“为何不赠他石虎？”

黎墨夕顺着他的神方向看过去，又圆又亮的满月挂在墨的天空里，格外皎洁，月光缀着无数星星，整个天空像是画布一般。

他下午回寝房更衣时，忽然想到的。

虽是用便宜的玉制作的，可仔细看细节，其实雕的好，见肖无灼没动作，黎墨夕便直接拉起他手，将石虎放在他掌中。

方才烤的地方地势比这低，故景视野没有这好，加上弟们边嬉戏边吃东西，心思都在玩闹上，皆没有人记得抬赏一赏中秋的月景。

黎墨夕蓦地反应过来：“所以你才特地走来这里？”

黎墨夕喝了豆浆后：“去赏月。”

“我送他么？”黎墨夕疑惑，“不过里面是有只像龙像鱼又像蛇还是泥鳅的东西，反正长的怪，倒是适合他的。”

肖无灼看了看石虎，忽地：“你没送顾？”

他转开脸，将视线落至空中，低声说：“这最没有遮蔽，也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