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悟醒尘想到这个词，一阵痛，他睁开了睛，趴在方向盘上，瞥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画筒。他从圆满那儿把x12带走了，圆满没有意见，滕誉意见很大。悟醒尘还和圆满说，要是如意斋回到他那里，发现画不见了，就让他来找他。

这么想着，他一抬就看到了地球博馆的缩略图标在洲际公路上方闪耀着红的光芒。通往中欧的洲际公路漆黑一片，而他后已经是白天了。悟醒尘切换驾驶模式，设置目的地：地球博馆，躺在了驾驶座上。

悟醒尘的心脏忽而一，难因为如意斋在那天消失过一阵，他有意回避他的消失，所以刻意忽略了那天的记忆？

他到底去了哪儿呢？

究竟为什么他总是略过那场告别仪式？

最终警务和失招领分别带走了滕誉和男孩儿，将悟醒尘列为警务急寻要人，呼吁社会各界提供线索情报，以便悟醒尘能够尽早被送往疗养院行治疗，早日康复，重返社会。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三四个小时真是漫长，能用来看完两电影，读完一本六十万字的，或者一本三十万字的古籍，又或是参观一趟地球博馆了。

他会回去吗？他会来找他吗？他有那么多其他画，他会在乎这一幅吗？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忽略自己的记忆，人怎么可能自己欺骗自己？

耶路撒冷尚午夜，一切都静悄悄的，偌大的圣城早就在第一次机革命的炮火中被夷为平地，唯有人类重返地球后在圣殿遗址上修建起的地球博馆屹立在荒漠中。

不过滕誉在警务质询案件情况和行抚养能力评估时反复提本案另有一件遗失——x12，并指名姓指控悟醒尘盗窃了x12，而圆满就是帮凶，鉴于滕誉的肾上素分极不稳定，短期记忆存储区过于活跃，警务并未将他的证词列为可用证据。而在将悟醒尘的通缉画像向那个男孩儿示时，男孩儿表示带走他的是一个相貌和悟醒尘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带走他的人有一条机械手臂，警务还咨询了圆满，圆满倒是直接就说，来的人就是悟醒尘。这一他和悟醒尘已经提前沟通过了，悟醒尘早就是社会服务通缉的人，再登上警务的通缉令，对他来说无关痛。

悟醒尘躲在车上，看到一辆警车从停车场前开走后才离开。

等等，这些事情和x12有什么关系呢？它们怎么会现在它的记忆条目下呢？如意斋和x12明明还有别的关联记忆可追溯啊，他又忽略了滕誉的告别仪式上发生的事了……

悟醒尘胡思想之际，圆满又联系他了。那三名幼儿心理学专家得了“非必要不得剥夺联盟公民滕誉监护抚养权”的建议，这下警务有些傻了，带一个孩去疗养院的事儿闻所未闻，只好又和正义连线，通报情况，总之，经过好几个来回，正义和医保达成了共识，联合建议将孩暂社会服务失招领保，待滕誉结束治疗，即将孩领会。圆满多嘴问了句，要是想领养这个孩，需要走什么程，失招领的人立即给了建议：遗失品由遗失人取回，证明您是遗失人就行了。

他说话，闹的九龙街，电车经过，如意斋咀嚼一片玫瑰。

告别仪式那天，他骑着白去了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