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顿了顿，走上前去：“谢然。谢的谢，然……然后的然。”

他从前不这么介绍自己，但为了能让他们理解，特意挑了几个常见的词。

写字的手骨节分明，黑板上的字迹因为刻意收敛少了几分潦草，但笔锋凌厉，像极了它的主人。任昀有备而来，和他拍摄每一场戏一样，前期都足了工作，是以一开，就带着十足的把握，镇定自如。

许是他长得好看，加上村中少有外人往来，在经过一片田地时，田埂上的一群孩向他投来了目光。村里的孩放学后无可去，常常聚集在一块玩到天黑。几人接耳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胆大的直接开叫住了谢然。

“忘了，一个古装剧吧。”

“谢然

所有的思绪都化在了这一场日光之中，谢然也浸没在了这一视线里。

谢然不听这些东西，但任昀的语调却有安抚人心的作用，把他的大半躁动都给压了下去。他站在教室的最后面，一条发酸了，就把重心移到另一条上，如此反复，连他都佩服起自己的耐心来。

光透过窗洒教室，尘埃在光下回旋飞舞，任昀的周被罩上了光，那双颜本就浅淡的眸又淡了几分。

“那可能真是我。”谢然笑了笑，问，“你们在这什么？”

飞镖是用叶折来的，对手法还有些要求，谢然刚刚尝试的时候，一个动作就把整片叶都得稀碎。

谢然回过去，看见任昀一手撑在讲台上，温柔平和的目光落在提问的女孩上：“讲……唐宋八大家吧。”

再这么辛苦。

“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其中一个小孩说。

谢然飞快地在快门上了一下，手机发“咔嚓”一声，他不知隔着这么远任昀能不能听到，尴尬得脸都要红了。他自拍似的对着前置镜了几个姿势，然后偷偷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袋。

下午下课后任昀去了一趟村委。谢然百无聊赖，和助理在村里随意地逛了起来。

他像是一个酒徒，品了一壶酒，从此再无其他琼浆能他中，他。他情愿画地为牢，独守这一株老树，等待土中的酒坛再次泛独属于他的清香。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这样问。

任昀找到他时，看到的便是他蹲在地上，旁边凑着好几个年龄不一的孩，个个嘴里都没闲着，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扯嗓助威。谢然一个一米七多的成年人窝在他们中间，怎么看怎么突兀。

“我飞去了？”谢然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都了起来，“我是最远的那个吗？”

谢然想了想，说：“什么电视？”

“任老师这次要和我们讲什么？”

是最不屈的生命，从裂贫瘠的土地里钻来，在角落里或荆棘中长成太。

相机才刚打开，任昀便隔着十余人与他对上了一。

“玩飞镖，你要过来一起吗？”

任昀今天穿着一件的仔，里面是一件纯白T，瞧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他站在那里，岁月仿佛没在这张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与谢然初见他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他定定地看着，想要掏手机来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这比在电视里看着扮演老师角的任昀要真实太多，谢然并不想错过这样一幅好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