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寝阁前的夏荣一见二祖宗到访，老心肝登时提了起来。

燕重锦无声地绕过障碍，行至床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抬手揭开了龙纹绣金帷帐。

“......”

他巧妙地避过巡防的禁军和殿前侍卫，如灵猫般跃过两仪门，终于接近了皇的心脏。

梁焓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燕重锦放开她的刀，夸：“不错，反应快的。”

燕重锦松开他，冷哼一声：“幸好是微臣，若是旁人，只怕此时已是一尸了。”他发现对方居然用细丝绑住了自己的腕，在床帏外绕了一圈。一旦有人靠近，丝线动，床上的人就会立即惊醒。

楚清疑惑地眨了眨：“你当年？”

正要靠近夜里的殿，忽听一声低喝：“什么人？！”一寒气自斜后方兀然袭来，金刀自空急斩而下，几乎劈碎了月光。

燕重锦步避开锋刃，抬手一个小擒拿扣住对方的腕，用力一扼，匕首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燕重锦

阁里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透过绮窗洒来，将房内的陈设照得格外清晰。

哪来这么重的戾气？燕重锦拾起匕首，看了又随手扔到一旁：“陛下还是少用这些凶的好。中有臣和护卫，无须担心安全。”

一人影从角门的影里走来，提气纵，飞的墙，又像鸟一样轻盈落下，没发一丝声响。

夜时分，云柔风静。

夏荣这才放行，末了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燕大人，记得千万别爬龙床......”

梁焓着手腕，没好气地：“夜半三更，偷偷摸摸闯朕的寝，能是什么好人？杀了也不亏。”

“我若真是刺客，就说明皇的防卫如同虚设，混来太容易了。”燕重锦往穹阊殿走着，“这届侍卫还是不行，想当年我训的那批......”他说到这儿突然卡住了。

银沙般的月光倾泻而下，将巍峨的城阙映得亮如白昼。城中街衢错，屋舍楼台鳞次栉比，如盘蛇般层层环绕，衬托着皇都中心那片壮阔叠砌的朱红宇。

“怎么是你？”楚清纳闷地问。

“没什么。”燕重锦也不回地吩咐，“皇上的寝要再加三重防卫。告诉守门的禁军和暗卫，若是再让我这么轻易地溜来，就每人去领三十军。”

楚清鼻里哼了一声：“夜还不走门，我当你是刺客呢。”

燕重锦疾撤半步，侧架住了对方的兵。

“三十也太少了吧？”

“燕大人，皇上批了半宿折，这会儿刚睡下。”他低声劝，“若没什么急事，能不能等万岁爷醒了再说？”

后者，这盘棋就不好下了，得提醒棋手留好后招。

“放手！”梁焓吃痛，“怎么又是你？”

燕重锦：“......”倒是忘了。楚清以前专军纪整治，是燕家军里赫赫有名的女霸王，收拾起大兵来比他手黑多了。

突然，黑暗中寒光一闪。一只匕首闪电般地从床内斜刺来，如毒蛇探首，直奔门面！

裴家的事确实急，否则他也不会夜。但梁焓向来睡眠不好，这会把人捣鼓醒，估计自己又没好果吃。燕重锦斟酌着：“公公放心，我去看看。皇上若睡着了，本官不会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