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上司比女人还难伺候，而他燕少爷也不乐意伺候。

“既然陛下对澹台没有兴趣，微臣便告退了。”惹不起躲得起行了吧？

“微臣愚钝，请陛下明示。”燕重锦咬牙。妈的，难这小真想阉了他？！

那慑人杀意终于消散了，梁焓却仍心有余悸：“朕说错了么？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燕重锦：“......”

他哪里说得不清楚了？梁焓压着火：“姓燕的你里到底有没有尊卑上下？一句话就敢如此冒犯朕？！”张陛下闭微臣，嘴上说得好听，其实这人心里哪有半敬畏？

“站住。”见对方连茬都不搭，梁焓的火气瞬间飙涨，“燕重锦，别怪朕没提醒你什么是内监统领。”

燕重锦总算明白对方为何用“卿”恶心自己了，原来是嫌他太疏离。

“微臣只是比较熟悉陛下。”燕重锦无声地一笑。我不止知你要削藩，还知你是通过启用澹台烨削藩的。不意外的话，澹台烨会在十年后成为梁焓的得力臂助，当上淳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削藩的事儿他憋了几年了。只是这政策剧变牵连甚广，不宜之过急，只好先埋在肚里。

“呵，原来陛下胆这么小？”燕重锦冷笑一声，“微臣还是亲自给您示范一下何为犯上吧！”

燕重锦一步步近到书案前，愠怒的潭眸里风雪弥漫：“陛下何故不言？微臣也想知怎样才算内监统领。”

梁焓拍案而起：“看你刚才凶的德行，都快弑君了还敢说不是以下犯上？！”

燕重锦轻描淡写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没什么，陛下最近劳国事，心俱疲，睡过去了。”

“我...我的天，万岁爷这是怎么了？！”他看到梁焓居然趴在书案上，脸朝下地了过去。

“我哪里冒犯你了？”燕重锦也火了。跟你客气你嫌我疏远，跟你熟络又扯君臣之别，你他妈还能再难伺候么？！

“咳，没什么。陛下以后还是把话说清楚，免得误会。”

梁焓并不喜被人揣度，更不喜被人看透，语气里立时显十二分的不满：“熟悉？一一个微臣，朕和你很熟么？”

那日为了辞官，他有些话说得骨了些，梁焓不可能不介怀。本以为老老实实地去礼活，又积极地把澹台烨献宝来，能让这位脾气倔的天消消气儿。但这么一瞧，他似乎把得准梁焓的心思，却摸不准对方的情绪，不知哪句话就会戳到某人的。

梁焓贴在椅背上，浑僵地：“内监统领自然要全天候全方位地保证朕的人财产安全！朕上回穹阊殿就寝了，你玩哪门告退？！”想擅离职守吗？信不信老扣光你俸禄！

御书房外的夏荣听得心惊胆战，虽说这二位时常掐嘴仗，可今天怎么听着像要动手的架势？正犹豫要不要寻个人劝劝，忽听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冲去一看，心脏顿时吓炸了。

梁焓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散发寒气的人，觉对方下一秒就要弑君，一时竟有不敢张。

他还记得当年民间传的一句话：梁上翔龙镇九天，左澹台，右锦燕。如今想来，八成就是这句童谣给自己引来了杀之祸。可惜死得太早，没看到澹台烨是个什么结局，想来也没比他好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