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锦闻言一怔。

御书房那日，若非梁焓来求情，他本不会说真正的主谋。

望着那张沾着油的小脸，燕重锦心中一撼。

燕重锦嗤笑：“果然童心无邪。等再过几年，殿下就不会说这么天真的话了。”

在实证不足的情况下，皇上多惩警告备选的储君，绝无下狠手的可能。所以最佳的背锅对象还是倒霉的廉王。

怎么样，本太开的条件够优厚吧？快上车吧少年！

若廉王安分守己，皇上也许会睁一闭一，可他偏偏与内侍勾结，还是那个给老爹过绿帽的男人，就休怪得龙颜大怒了。

君也好，臣也罢，当权者想要的只是一个稳字。官位稳，龙椅稳。庙堂内外清平无事，梁氏江山千秋万载。这就够了。至于真相，又有谁会在意呢？

燕重锦喟然一叹。

梁焓愕然：“可大哥也是父皇的儿，何必如此不通情面？”

“真是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二哥看似神仙中人，竟心如蛇蝎。”梁焓后怕地拍了拍小脯，“大哥兴许也在觊觎帝位，但不至如此狠毒。”

“廉王资质平庸，生怯懦，行事派的确比庆王厚那么一丁儿。”燕重锦，“若今日跪在御书房的是庆王，他本不会像廉王那般犹豫，只会为了撇清关系弃车保帅，睛不眨地杀了凌玄青。”

皇上召殿下旁听，并非为了查清案，而是要收拾廉王。殿下又何必为了‘好兄弟’打自己父皇的脸呢？”

梁焓如此直白地将话摊开，无非是给他了颗定心。无论燕家如何下注，即日起，太党的大门真正向他敞开了。至于这条贼船上还是不上，由他自己决定。

这家伙脑了多少？怎么连淳朝皇室最大的八卦都忘了？

“你现在是太伴读，以后是东侍读，那就算我的人。”梁焓拿起一块糕，边啃边，“若本日后了皇帝，必不会亏待你，就算遇到危难也不会弃车保帅。这是我梁焓的承诺，有效期一万年。”

“你不就比我大几个月么？装什么老蒜！”梁焓不满地白他一，“燕重锦，难你希望本变得和他们一样明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牺牲谁就牺牲谁？若你今后仕为臣，也希望有一天被君主当成棋弃车保帅？”

“殿下确定廉王是圣上的儿？”这事儿估计里的狗都不信。

“额......难不是么？”

今上自弱冠之龄参朝听政，在皇权圈里争斗了大半辈，如何不知廉王冤屈？夺嫡之争除了廉王自然就是庆王。可梁笙与梁昱不同，他是梁氏唯二的血脉。一旦太了什么岔，梁笙就是坐着椅也得上。

皇上借太遇刺废黜梁昱，燕重锦也乐见除去二王中的一患，所以才没吱声。哪知梁焓自作聪明地一搅局，不仅廉王化险为夷，还打草惊蛇地让庆王玩了回以退为。

“不怎样，真即是真，假即是假。大哥既然冤枉，就不能异己而诛。”梁焓自小接受人主义教育，虽然理都明白，但情绪上还是抵这不择手段的政治斗争。

只是，他还能再信他吗？

打蛇不死，必成大患。以后再想抓这条毒蛇的尾可就难了。

燕重锦解释了一通，梁焓这才晓得廉王因容妃与凌玄青之故被君父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