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冷醒。被面一直有风来，我以为是前一晚开的窗太大，但抬看看窗，打开的弧度如往常一样，我不明所以地四周环视一圈，发现那是风扇带来的风，铁叶片虽然是以弱档的速度旋转，但在寒冷冬季里仿佛让温度下降了10度。

我跟医生说明情况的时候，医生委婉地劝我最好听取顾恒的意见，但是我只想他聪明健康地长大，这些他长大过程中遇到的无谓的东西，我能帮他摒弃，就全帮他摒弃吧。

我闭上睛，手脚冰冷地僵在被窝里，渐渐起了一的疙瘩，脑里飞快地盘算着应该怎么。

本以为顾恒只是偶尔一次调，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风扇又是开着的。问顾恒原因，他闭不谈，而到了第三天，风扇倒没开了，厨房的龙却大开着，哗哗的。这回我没再留情，狠狠批评了他一顿，收效却甚微，顾恒除了回家更积极地帮我家务，话却更少了，而且那些不听话的举动照不误。

他半晌不说话，僵持之下，我怕时间来不及，便不再勉他：“穿好衣服快下来吧，妈妈去煮八宝粥。”

啪嗒啪嗒

臭小起来了？

我第一反应是这个，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我一直睁着，并没有看见顾恒下床，那地面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会认错还是好孩，你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半夜起来开风扇？”睡觉之前风扇还是关着的，一定是他半夜开的。

那是鬼，而且应该是跟顾恒玩得很好的鬼，不知顾恒知它的存在多久了，也不知它对顾恒过什么。

第二天早上，顾恒上学之后，我开始收拾行李，很多钱联系了一个眠医生，然后到学校给顾恒办理退学。放学的时候，我悄悄跟在顾恒和那个眠医生的后面，等医生将失去这一年记忆的顾恒还给我，然后带他离开望平。

他还没清醒，边衣边迷糊地看着我：“妈妈，我没有开风扇啊。”

那晚我在被窝里睁大，想着顾恒这些天的忤逆，想起前十年失败的婚姻和人生，一睡意都没有，就这么发呆了两三个小时，我听到地面传来了动静。

下

顾恒愣愣地看了风扇，半晌低：“对不起，妈妈。”

“不是你开的那是谁开的，难风扇会自己拿掉防尘罩再上？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说谎了。”

我敲着床板将睡上铺的顾恒喊醒，等他坐起来眯着睡穿衣服时，大声训斥：“大冬天的你开什么风扇，嫌还是嫌电费多？”

过了一会儿，是被抖动的窸窸窣窣的响声，顾恒声音压得低低地说：“要不你上来，我抱着你一起睡，被窝里很的。”

我屏住呼，慢慢分辨那是类似于球落地又弹起且不停循环往复的声音，就像有一个人在拍球一样，声音离床铺很近，那样的清晰，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妥，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顾恒的声音。

“对话”持续了多久我不知，我多么希望那只是顾恒梦游，但我清楚那不是。

“乐乐，你别再开风扇或者龙了，也不要把米缸的米洒来，我妈妈不兴。”

我只有顾恒一个孩，这样的他让我担忧得连白天上班都集中不了神，持续了一个礼拜之后，我决定找一晚彻夜不睡，等顾恒起来，将他抓个现行，再行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