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林枫先前为他了了心愿，但只要他还游在这世上一日，不挂念他娘亲是绝不可能的。

透过薄薄纸窗，能看见屋中隐隐还有烛光，屋中人清冷的剪影映在窗边。

对面矮墙上，一轻透的小小人影坐在月稀疏的夜空下，枝杈投下影，几乎将他整个埋没。

方漠摇摇：“没，只是想到柳煦的剑也是黑的。”

方漠提醒：“他家可在城中？”

冷风一，林枫脑袋也不是特别清明，对着脚下黑乎乎的一片半眯着搜看。

“怎么不去？”林枫放轻脚步走过去，仰着，很轻地问。

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便豆儿起先溜去不是为了去找他娘，在大街上转那么一遭，看见别人母慈孝的，也该哭鼻了。

喝了些酒，也让这位情甚少外的鬼医变得有了些人味。

龙涎酿的后劲当真足，师重琰这酒量应该很不错，这会儿一落地也禁不住踉跄了两步。

隔了几条小巷，街上的喧闹好似被隔在了寂静的屏障外，已与此无关。

“走到茅坑往西。”

但若不是豆儿这等有味的记路方式给他留下刻印象，他还真不一定能在七拐八拐的小巷中找到那间小屋。

“是个小城。”林枫答。

他本是地缚灵，离不

豆儿没料到有人搭话，先是一惊，看清来人后愣了愣：“是你？你怎么回来啦？”

“你还好么？”方漠扶了他一把。

方漠被他的说辞逗得乐了乐，轻笑声。

林枫今夜不知第几次对着方漠尬笑：“啊哈哈哈哈，是啊。”

“糖铺糖铺……有了。门往右，拐去后在垃圾堆……嗯，再往左。”

跟着林枫城，方漠便听见他一直在碎碎念。

……对哦。

“林公，你……”方漠拽着林枫腰侧衣服，生怕这人酒后御剑一个不稳，剑毁人亡。

“不是，不可能。”林枫接连否认，“我认得的，只是现在太黑了……”

雪言无意识觉得冷，已经躲了他衣领中，缩在那嘤嘤叫。

起先大街上人多声杂，听不清晰，拐小巷后方漠听得又有些迷茫。

算算时辰，亥时应当已经过半。

“烧饼店左转……”

“没事没事，没喝多少。”林枫了太。

林枫将他从肩上取下，抱于怀中，突然：“我想，我知豆儿在何了。”

“正是。”林枫召漆黑的佩剑，对方漠伸一手，“我知他家在哪儿，抓住我……怎么了？”

“兴许，黑才得上他们……作为反派的气质？”林枫为此找解释。

鬼医的手很冷，林枫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块冰。

方漠听了半路，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奇特的找路方式？”

“鬼魂留于世，多少都有执念。”方漠跟在林枫后了龙城，回望了被抛之后的烟火人间，“他的执念便是他娘亲。”

林枫恍然大悟，暗喝酒果然误事，他一个劲盯着黢黑的群山看什么劲？

“莫不是找不到路了？”他犹豫着，还是问。

“既是城中，除夕之夜，定是灯火通明的。”方漠。

迎着风尬笑两声，林枫调转了个方向。

除夕之夜，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