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瑞阁内灯火通明，夤夜的昏暗之中，阖上下仅有这一最为明亮。阁外娥内官垂首而立，阁内玉笛飞声，上上下下多少双，都追随着那场中唯一一人，此情此境，终生难忘。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浅淡，不禁让人幻想，多年之后，若是这人褪去了一稚气，该是如何模样。

坐在上位的皇帝瞧得有趣，便打趣，“靖安，你孝心可嘉，但你诸位皇叔又不肯建元躲懒，这可如何是好？”

一曲奏罢，皇帝展颜大笑，带鼓起了掌，向太，“你实在是有个好儿。”

“是。”

当夜之后，皇帝早早离席，隔日靖安果真将前日所说之事详细整理，递给皇帝。皇帝看罢，不置可否，待到靖安回到自己院内，却发现赏了不少珍奇东西，其中一块儿玉佩成极好。阿杏翻了翻递过来，面有

仅观仪表气度，父亲当真也称得上君如玉四字，靖安心中暗。见父亲神思昏沉，似是有些招架不住，靖安忙起尽职尽责的帮忙挡酒。然而在座均是叔伯长辈，这一下许多人便是不依，纷纷玩笑皇孙倒会取巧，那可不成。

宗亲见状亦是掌声不绝。惊艳有之，不屑有之，人人心思各异。

直到了奉天殿，靖安都微皱双眉，心中隐隐觉得何不妥，一时半刻却是说不上来。

皇帝已逾两月未曾面，太监国虽兢兢业业，却也有些弹压不住人心中惶然，如今见皇帝现在家宴，且神尚可，都暗暗放下心来。

不宜父皇休养，例还是迁至南苑行避暑，届时你随着去罢。”

“你整日净是些奇怪想法，说来听听？”皇帝兴趣更，脸上的褶皱挤成一团，对着这个最的小辈，难得地无比和气。

几日后，内官来报，缠绵病榻的皇帝竟是微微好转，正逢太生辰，索便在庆瑞阁办了家宴。

诸人不敢闹太，逗逗靖安却是无妨的，今日家宴，诸人亦是有意让皇帝兴。

靖安坐在太下首，见诸位亲王纷纷向父亲敬酒致意，无论是自真心也罢奉承恭维也罢，太来者不拒。像是也心中喜于皇帝好转，父亲今日兴致不错，酒过三巡便已面带薄红，已经微醺。

“此制名为‘审’，可缓解夏日牢狱之中腌臜所致多发疾瘟疫之隐患，只需每年小满之后，会同都察院、大理寺等——”

靖安一愣。皇帝又，“回写了递给朕。今儿的家宴，你还真得想个别的法，不得投机取巧！”

饶是靖安一张巧嘴，也说不过在场人多，更何况辈分在前，最后只得苦笑连连。

靖安珠一转，“上回请安，听到父亲同皇祖父谈论之事，孙儿有些不成熟的构想。不知此刻可否将功抵过？”

阁内气氛复归，一曲悠扬响起，应情应景。奏笛之人风华无双，纵使刻意隐藏，也难敛锋芒。

“哎，”皇帝打断他，“家宴不谈国事，不成。”

此刻众目睽睽，的确不宜锋芒毕，且今日夜宴乃是为皇帝同父亲二人所办，自己此举的确不妥。靖安不过心思一转便明白了皇帝的言下之意，笑，“是。”

正巧殿内娥新上一酒，殿内酒香弥漫，殿上一舞完毕，娥纷纷退下。靖安从腰后玉笛，举到边，“好酒佳人，岂能无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