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支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堂上老师的谈阔论，一边神。每念及此，心中不免担忧，想着等会儿下了晨读，还须得去给皇祖父请好才行。

阿杏虽是心中奇怪，却仍不忘本分，服侍着少年更衣后带人鱼贯退，转安排早膳去了。

前夜梦中，他梦到自己御剑万里，俯瞰山河，术法绝，为人拥。

太傅冷哼一声，想必是未捉到人有些不快。

靖远一脸懵懂，面煞白半晌只得摇不知。郑天瑞看得清楚，世那两指可在桌下戳着他伴读呢。可这又有什么用，杨家的小也是草包一个，更不知了。

“这是……”少年亦是困惑不已。

果然，太傅见旁边荣王家的那位一脸轻松，下一个便到了他上，“世可知‘无情者不得尽其辞’？”

少年了一气，十指嵌掌心，片刻之后渗血丝，让人昏聩的神智终于清醒了些许，复睁开双，不意料地发现前的景象丝毫未改。他环顾着这间屋，缓步踱到临窗的桌前，桌上砚台中的墨迹早就收，风拂中，笔架上一列的羊毫叮叮当当地相撞。

前的一切分明无比熟悉，又分明无比陌生。这座殿，这里的人事。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甚至于每裂他都稔熟于心，可似是仅仅隔了一夜，便又恍如隔世，真实而虚幻。

皇家讲究礼仪，行要正，坐要端。靖安这等坐姿落在伴读郑天瑞中可是要不得，忙暗暗戳了戳，期望这殿下赶坐正，莫要被老揪住错。别人不知这太傅的厉害之，这些皇孙可都清楚的很——偏偏这老古板一一个奉旨行事，每每罚人都刁钻刻薄，却每每也让他们无法反驳。

靖安被戳了几下，未及反应，却已经被堂上那老觑到，“有本末，事有终始。靖安殿下？”

他潇洒自在地捞了半生的月、饮了多年的酒，最后梦醒，仍是拘束在这方寸的天空之内，仍是要早早起去听那些老念叨国策臣。

直到被服侍着洗漱完毕，那人都带着恍惚的神，直盯着边人直愣愣神，既有些陌生，又浑然一片迷茫。

靖安不假思索答，“知所先后，则近矣。”

庄而大方，“殿下快起吧，莫要耽误了功课。”

桌上摊着一本书，像是昨夜才翻过，还未来得及收起，名。“天两有之施，亦两有贪仁之。”

可那之后呢？

少年无奈，对镜正了正衣冠。镜内少年如玉，正是最张扬无谓的年纪，却不似同龄人那般轻躁，微微一笑已隐隐有了君之风。

一场梦罢了，就算再真又何必在意。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那样的世界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少年最终推门去。

郑天瑞狠狠松了一气。皇孙是什么份，太傅哪能真罚，到底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伴读？好在自己幸运，跟的这位自小聪灵慧，少有被刁难之时，连带着自己也跟着轻松了不少。不像杨家的小，跟着荣王世，也不只是修得了几辈的“福气”，表忠心的机会都让给他了。

如今皇祖父每况日下，见着去年冬日，皇帝病况转危，险些都未熬过去。终于等到开，也未像自己期望的那般好转……父亲为太，上担亦是愈发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