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却沉默不语。一辆载了客的租车尖啸着驶过，车灯仓皇地一闪而逝，照得他脸惨白。直到一切重新归于寂静与黑暗，他才纠正似的说：“我认识她。”

“熊慧就涂黑的指甲油。”秦淮皱起眉，手掌在前赶了赶。

“为什么？”陈可南两只手背在后，像逗小孩或者猫狗似的，微微前倾，试图去看他低垂的脸，“被老师家长发现了？”

显然，他在酒场浸多年，对当醉鬼和应付醉鬼都很有一。听了他的问话，仿佛陷了沉思，两条手臂垂了下来，不再挣扎，任由陈可南重新系好。他的声音从围巾底下闷声闷气地传来，“是我初中班上的一个女生，总跟黎真作对。”

秦淮皱起眉，好像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陈可南盯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没一会儿又摇起了。

陈可南低声笑起来，仿佛这夜景让他格外愉悦。“你喜她？”他问。

路上没有车经过，两人只好沿路慢慢地走。风终于停了，陈可南放下帽，秦淮还在齿不清地讲黎真的事。说起她谈过许多个男朋友，不是外校的年级男生，就是没上大学来上班的小青年。陈可南听了他的描述，说他们就是小混混，被秦淮不悦地用手肘了一下。说起她材火辣，陈可南笑了一声，仿佛有不以为然，秦淮立刻停顿下来，自己了，“真的。”想了想，又认真地添上一句，“她很大。”

陈可南推开酒吧大门，冷风猛来，刺得肺里生疼。他翻起羽绒外的风帽，又替秦淮裹围巾，拉拉链，翻起帽。秦淮直嚷不舒服，说着去摘围巾，他立刻问：“熊慧是谁？”

“不是。”他梦呓般地说，“她怀了。”

陈可南一边答应，一边确认沿路没有女人听见。听到最后，他不禁一笑，“黑指甲油怎么了？”

南有些意外，“喝多了倒是变聪明了。”

认识黎真那年，他念初三。他们学

喝了太多酒，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竟然有沉郁的况味。陈可南微微笑了，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杂无章的脚步声。“你们俩谈恋？”他问。

第29章

雪已经停了，路上，有一段瓷砖路似乎结了冰，陈可南挨着秦淮，一直低留意地面，担心他摔倒，心不在焉地问：“黎真又是谁？”

秦淮停下了脚步。陈可南不明所以，跟着站住了脚。还没发问，秦淮突然掀开帽，拉下围巾，了两气，眉死死地拧着，仿佛正忍受着某极端的痛苦。陈可南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问怎么了，他像惊醒似的缩了一下，又猛地安静下来，起伏了一阵，突然发一声低沉的哽咽。

秦淮有一阵没说话。陈可南以为自己没有听见，正准备说他去叫租车，突然听见秦淮低声说：“比我一届。长得很好看。”

“你们分手了？”陈可南猜测。

“那女的讨人厌，你别搭理她。”秦淮被陈可南扶着，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她还涂黑的指甲油。”

“我转学了。”秦淮说，手指了脚下，“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