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下。手可不想从袋里钻来，今天实在太冷。手还在四楼的教师办公室里，来走得太急。

“好。哪个教室？”

阎榆问他去了哪儿，他一边接，一边把教导主任勇闯男厕所抓三个学生烟的事说了一遍。阎榆也才来不久，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痛快地笑了一通。

“喂。”他叫了一声。

“二三班。我先过去，你等会儿来就行。”

“捡起来。”

“那两个二的就是难，”阎榆摘下袖，给他比划着，“那个长得，脸红红的，叫袁苑杰，本来该三的，留了一级。那个学生简直……”她猛摇了一阵。“那个秦淮就在顾老师的三班，你待会儿去看了就知。其实那小孩儿成绩底也不算差，就是不肯学。我听说他家好像有钱的，爸妈都是公司老总。”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杵着，四只睛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那小终于站起来，一把拉开后门，人却堵在门，不耐烦地问：“上课呢。你谁？”

“还要怎么样？”倔驴问，咙里像要蹦火星。

“爸妈挣钱没空，小孩儿缺就变坏。”上课铃刮剌剌刺得耳朵疼，他夹上课本，从顾蓉的办公桌上找了只笔，“老生常谈。”

两个人落荒而逃。他几乎笑声。

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比青期的小男孩更招人烦的生，实在是件不大容易的事。

“你钱掉了。”他示意脚下那张孤零零的纸币。

他示意开门，倔驴一动不动，另外几个学生伸长脖，好奇地打量他。有一个女学生转过去，敲了敲倔驴的课桌，大概是叫他开门。

面有人打了个嚏，带上门来，那倔驴把纸团往角落的垃圾桶一投，打在桶沿上，弹到了墙角。

两个人顿住脚步，回看过来。

回到办公室，顾蓉正要去，叫住他说：“小陈，你回来得正好。我上有课，你没事儿的话就来听听。”

小倔驴好像受了莫大的侮辱，又恨恨地剜了他一，一步一步地蹭回垃圾桶旁边——那模样稽得要命，简直像科幻电影里转弯都费劲的三角龙，只差跺脚把走廊踩得轰隆响——抓起雪白的纸团，恶狠狠抛了垃圾桶里。好像那是个什么会让人类遭遇灭之灾的恶毒玩意儿，而他正好是那个力挽狂澜的孤胆英雄。

作者有话说：

有生之年我也能给自己贴小甜饼和甜标签了，哭了。这篇只算脑速写，打磨上可能比较糙，可以随便吐槽~

穿过空的走廊，他轻轻敲了敲后门。学生正在读课文，声音盖过了敲门声，只有后门边上的几个转过来。他一就看到坐在门的倔驴，还在屉里翻书，猛地抬起，表情像活见了鬼。

“我叫你捡起来。”他说。

“我来听课。”他说，“叫老师。”

史诗里的英雄完成了使命，要跑，又被他无情地叫住了。

他举起纸封面的备课本，只差没有直接盖到小孩儿脸上。小孩儿连忙往后一缩，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二语文组陈可南”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