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胃不舒服，黑暗里谢临听到他爸来回翻，还有压抑的轻哼。

谢秋生已经睡着了，谢临的床上也没动静。

坐了一阵，谢临还记得第二天的暑期工，关了风扇，游魂似的回到房间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开心的，不开心的。

他果然是命不好。

谢临听着了，没回应。

隔了一会儿，谢临听到金玉娥的声音。

叫他去看医生也不去，买药也不买。

谢临没吱声，他的电量耗尽了，没有那个力气再当一个乖儿。

躺了两个多小时他都没睡着，脑海里不由自主将从小到大的事儿都翻来想了一遍。

“妈明天就去工作，一定把钱挣回来。”

谢临没睡着，转了个脸冲着里面，闭着睛，睛还是酸得厉害。

都看在里，他木然想，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父母得力，就能少奋斗半辈，要是摊上他这样的父母，他就是死了，也就这样了。

耳朵里听到谢秋生走近，在床沿坐下，悉悉索索仿佛在解塑料袋，然后他将一个东西到了他的枕底下。

金玉娥在主卧没动静，谢冬生也不知什么去了，隔了一阵，他开门走了来。

“小临，你睡了吗？”

他一也不在乎了。

金玉娥松了一气，关门，小心地到地铺上躺下。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他觉得，家人是彼此的债才对。

“小临，你睡着了吗？”

过了不久，金玉娥也睡着了，熟悉的呼噜声一个接一个。

这一晚上谢临难得地失眠了。

这苦瓜拌黄连的生活还等着他继续呢。

一咬牙，她就贼似的开门去了。

不舒服是靠忍着能忍过去的吗？

地铺上的谢秋生不知是不是因为金玉娥的声音翻了个声，金玉娥立即没声了。

他连澡也没洗，上的汗味都往他的鼻里钻。

八月初的暑意彻底不消，金玉娥在没有空调的主卧“洗桑拿”，这会儿实在受不住，来喝了一大杯凉补充了一□□内失的份。

“是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去打麻将赌钱了。”

谢临也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好好，爸爸不说了，睡吧。”

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

“小临，你别生气了，爸爸这里攒了一万五千块，之前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告诉你妈，爸爸知你过得辛苦，别人家的孩不愁吃不愁穿，要什么有什么，你每天上学还要去打工，就愁钱了。是爸爸没本事，没让你和你妈过上好日，这些钱原本我想着再攒一攒，等你大学毕业了，不是还要上班，谈女朋友吗？房爸爸是买不起，但是爸爸想给你买辆车，便宜的，七八万，别人看着也好看不是？现在这钱就先拿去还给冬生家吧，你已经答应了要还的，不能说话不算，至于其他的，爸爸最近还可以，还能再几年活，我们辛苦辛苦攒攒，也就攒来了。”

作者

好的，不好的。

谢冬生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谢秋生生怕儿不听，赶止了话，关了灯回到地铺上躺下了。

看着那扇闭的房门，她犹豫，放轻了脚步来回绕圈，上的汗没止地往下，她那剩下的凉都喝完了，上还是一凉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