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姨呆呆地站着，她不明白丈夫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许山岚说：“爸爸，我来想告诉你，我要和大师兄在一起。”他低着，像认错似的，又像是害怕看到许父反应似的。两只手纠结在一起，透内心的不安。但他说得很清晰，很决，有一豁去的意味。

就像迎面被人狠狠砸了一锤，许父一下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听筒，里面传嘟嘟的忙音。他下意识地放回耳边，喂喂两声，没有人再回答。他重重地放下电话，仰靠在沙发上。

怎么就这样了呢？许父弓下，手肘支在膝盖上，把地埋在手掌里，怎么就这样了呢？

“告我？”丛展轶冷冰冰地说事实，“许叔叔你忘了吧，岚今年二十四岁，他已经成年很久了。嗯，也许是因为你和他太长时间不见面。”

许父被后面这句话噎得差背过气去，砰地又摔下电话。

“许叔叔，后天岚就会去看您，我不想他难过。”

许父没来由地愤怒起来，为着丛展轶如此居心叵测，为着儿如此没息！

“用不着！”许父气得脚，“我用不着他告诉！他敢上门我就把他打折！”

“怎么了这是？”单姨用围裙着手问。

许父下意识看向丛展轶，那个男人神淡然，看不在想些什么，只是眉目间那沉稳自信的神，刺痛了许父的睛。

可不知不觉之间，儿竟这样大了，也是大人了，也要喜别人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和他母亲的变故，才让他变成这个样，才让他全心地依靠在别人上，无法回？

“好好好。”许父冷笑，面容扭曲，“你都威胁到我上来了？小王八，老打江山的时候你还穿开呢！”

许父面沉如，他问：“你想好了么？”

“是啊。”丛展轶笑，笑里带着几分讥讽，“邓长也喜跟我这么说。”

丛展轶沉默了一会，忽然问：“许叔叔，你怎么能把这句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据我所知，你一天也没养过他。”说完这句话，丛展轶不等许父回答，抢先挂断。

“你他妈少拿邓长压我，我还用不着拿儿换上的乌纱帽！”

“这两件事一不挨着。”丛展轶语调依然冷静，“我和岚肯定要在一起，你同不同意不重要，对我俩来说都不重要。只不过岚觉得，你是他的父亲，他想要告诉你一声。”

屋里一一暗下来，夕敛了光芒，渐渐隐没在群楼的后面。许父慢慢想起第一次遇到许山岚母亲的情景，仿佛回放的黑白默剧，正因为没有其他彩，竟显得格外纯净而好。

许山岚猛地抬起来，正视着父亲的

只是再没息，也是自己的亲儿。

地把电话砸在机上，双着火焰，在地上走来走去。

许父转了五分钟，又拿起电话打给丛展轶：“我要去告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迫他！我要去告你！”

“一边去，没你的事！”许父大手一挥，站在电话边想了半天，又拿起来，“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今儿就坐在前，沉静、俊秀，一如当年的许母。许父的心涌上一的愧疚，奇怪的是，他从未对许母到愧疚，喜就是喜了，不喜就是不喜了，又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