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展轶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木然立在那里，耳边嗡嗡作响，殷逸再说什么一也没听到。许山岚看到大师兄的脸变得极为难看，心里一慌，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师父……”顾海平一惊，一把扯住丛展轶的手臂，问：“怎么？”

话来询问消息。

丛林瘦得脱了相，许山岚一望去差没认来。丛林躺在病床上，听见脚步声响，挣扎着要坐起，终究没有力气，颓然躺了下去。顾海平双目泪，嘶声叫：“师父！”刚要扑过去，却被殷逸一把拽住。顾海平睁着泪诧异地回，殷逸冲着他低低地摆摆手，示意他退后。

丛展轶下接听键，说：“你好，师叔。”他刚要汇报一下顾海平的比赛成绩，那边传来殷逸竭力克制的哀痛的声音：“展轶，你父亲……可能是不行了……你们过来瞧瞧他吧……”

丛展轶低声：“师父病情恶化，我得赶去国。”他的语气极为平静，毫无波澜，此时此刻却更加令人心惊。

“我没事。”丛展轶拍拍许山岚的肩，“咱们也走吧。”

丛林中陡然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照得整个人都神了起来，随即闭上睛，角两行浊泪。顾海平再也捺不住，冲去狠狠捶打墙，失声痛哭。许山岚跟在大师兄后，也是泪满面。相比之下，殷逸反倒镇静许多。他坐在床边的椅上，欠握住丛林的手，低声：“师兄，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大家闪一条，丛展轶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床边，看着丛林。那个一辈刚好胜嫉恶如仇、伟岸得铁塔一样的父亲，终于也走到了人生的尽。丛展轶地攥着拳，唤：“爸……爸爸……”

“我也去。”顾海平边说边穿上外。

几个人经常要国比赛或者考察，签证还没到期，去国也比较方便。饶是如此，到医院也是两天之后了。殷逸得到消息，派人到机场接他们，一走廊就见殷逸正等在门。短短一个月未见，殷逸变得又黑又瘦，神情疲惫，面很苍白，睛里全是红血丝，冲着他们微一颌首，轻轻地：“去吧，等着你们呢。”

丛林幽幽一声叹息，病房里一片肃然，只听到他气息微弱的话语：“海平是个好孩，让他理学校吧，我放心……”他的目光慢慢转向许山岚，许山岚忙凑到床边：“师父。”

“这时候了还什么奖不奖的？”顾海平有些气愤，“敢情我在你里就这么分不清轻重。岚明天还要参加比赛呢，难你不让他跟你一起去？”许山岚一定要跟丛展轶走，问都不用问，即使要放弃明天的比赛。顾海平愤怒的正是这一，同样都是师弟，怎么跟自己就这么见外，从小就是，从来如此。他拎起自己的比赛用，地说，“你别忘了，这几年可一直都是我待在师父边，你去哪了？！”说完，也不理会丛展轶，转就走。

“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只是…只是太懒了……展轶也惯着你……以后

丛展轶的目光闪了一下，许山岚清澈的双担忧地望着他：“大师兄……”

“再过一会就要颁奖了。”丛展轶说。

丛林的病情本来一直很稳定，但癌症这事谁也说不好，恶化不过在一夜之间，癌细胞开始扩散，剩下不过是熬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