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的笑容，耀如烟，恣意在盛放，蓝的海面上便开江南三月的连绵繁。

此刻方铮闭上都能画阿的笑容。他追回了尘封的记忆，阿的五官形鲜活如在前。连带每一次见到的纪青川的模样，都清晰生动起来。多年的脸盲症不药自愈。暗无天日的心底，一把生锈的锁，开了。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消息：“别想太多。往事不能追回，让它去吧。”

纪青川当红时，不过二十，年少成名，神采飞扬，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忧的明朗。就算举止还不如那些老戏骨们圆通，却整个人会发光似的，让人纵使被灼伤也移不开。

其实算起来，纪青川的片，方铮总共只看过一。此片之前，方铮正在惨无人的中里磨炼，在一场场考试间苟延残，哪有空看电影；此片之后，方铮惶恐不可终日，恨不能把纪青川的背影删档重来，哪还敢再看。

此刻他想的，就是用这些电影，填补空白。

夕西下的海边，阿奔向浪，方铮跟在后面。

把碟片电脑，同时打开下载件，击下载那些买不到的。抱着笔记本躺在床上，方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冲去谢慷慨提供片源的无私者们。

扶老过路之类的好人好事。

方铮着了，轻手轻脚走过去，伸手抚上阿的脸。手抖得厉害，轻轻一，那发光的影就碎了。

方铮不曾见过这样的纪青川。

清早醒来时，方铮简直狼狈不堪

方铮鬼迷心窍地问：“我跟你一起游，好不好？”

就算阿的招牌小虎牙已经掉不见，依旧看得方铮的心砰砰直。纪青川说“我你”的时候，方铮的心之快，比女主角更激动。

方铮看的第一张碟是纪青川与许欣然搭档的情片。

不知看了几，方铮蜷缩着睡着了。朦胧中，他走到一破败的钟楼旁。远一对少年男女正相拥分离。

他对纪青川的印象，要么是阿，要么是现在的他。两者中间，一片空白。

方铮近乎贪婪地一接一看，想要看到纪青川每一个侧面，却独独避开了。那“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复杂胜过双丝网中的千千结。

一转，场景变换。

那天下班后，方铮去书店买了一堆纪青川的片。他甚至等不及下载的时间。

脉脉，顺着残破钟楼的塔，斜斜打在那两人背后的梧桐树上，初发的桐叶一片朦胧新绿。少女小渝的脸贴在少年阿肩；阿仰首，迎接叶间漏下的斑驳光影，整张脸好似发光一样。

阿脱去衣服，赤|站在礁石上。方铮再次着般伸手，附着在阿的脊背上。阿忽然回笑：“看我游泳好不好？”

噗嗤——阿一声轻笑，扑通一声海里，溅起大浪。冰凉苦涩的海打在方铮上，方铮骤然惊醒。下一片凉。床单又要换了。

纪青川演英俊多金贵公，举手投足间优雅天成，带着恰到好的温文有礼，又对女主角情似海、痴心不悔。最典型的“白王与灰姑娘”的情泡沫剧，却被他演得真挚万分。他那双睛，情凝视时，简直摄魂魄。

可是，往事真的不能追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