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同学推了推镜，“教授，他的诗是写给谁的呢?”

胡小贞看着那边，一，跌坐在地上，又用力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跑过去。

她放空了目光，轻轻，“他的人，是一位先生。

呼喊声遍彻整个村，连后山都去找过了，还是找不到人。

青搬了新家，还没来得及同好友们说一声，也不太好说了，大家都如惊弓之鸟，恨不得没人联系。

已经八十二岁的青坐在二十一世纪的大学讲堂里，鼻梁上架着远视镜，有些佝偻地靠着讲台边缘，一双枯稿的手拿着讲稿，还算清明的睛看着稿纸，低垂，有泪光悄悄渗。

她看着他们，心慢慢沉下去，弯腰将篮放到了地上。

“这场历时十年的浩劫几乎摧毁了中国历时千年的文化，无数经典古籍和古建筑被销毁，只有零星几批古籍被侥幸保留了下来。中国的大批知识分要么逃往台湾，要么丢了笔不再写作，其中还有一分作家和文学大家，被污蔑为党，游行后枪毙。”

找，胡小贞握住手电筒，哭得路都看不清。

这个话题立引起这些学生的兴趣，全班“哇——”了一声之后，都争着问她更多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一九七七年至一九八零年，邓小平同志专门为那些文革期间的冤假错案平反，文革冤案有两百多万件，那次平反，几百万被冤枉的人终于证了清白，但对于那些已经被批斗致死的，未免还是来得太晚了些。”

“时大夫！时大夫！”

青端着保温杯慢慢喝了一茶，记忆被正式打开，那些已经陈旧泛黃的画面瞬间一幕幕涌现来。

最后凌晨的时候，天际微微泛着鱼肚白时，河边有人大声喊着，“找到了！找到了！”

半人的草丛里，一发白的尸静静躺在上面，呈婴儿怀抱状，怀里是一块石，抱着石的手指骨节分明，如钢铁，可见他死前的决心。

后记

“我的好友唯夫，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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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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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贞表情凝住，一双睛呆呆地看着河边的尸，一鲜红的嫁衣在茫茫然的幽绿中格外刺。

这天她刚收拾完东西来，挎着篮准备去买菜。

一伙穿着警卫服的人走上来，将她围了起来，“女士，请接受审查，走一趟吧。”

“教授，他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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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请务必把照片来。”

“时安哥！你在哪儿！”

座下有好奇又天真的学生仰着问她。

“白唯夫……教授，他是不是写诗的呀?”有个喜读诗写诗的男学生忽然开，“我好像在某本诗集.上见过这个名字。”

青笑了笑，“看来你这个小朋友很喜读诗，他的诗你也能看见。他是写过，不过版在文革时被烧得只剩三首，后来手稿被展示来，才补全。”

她抬起，慢慢抬起手住镜往上推了推，看着那个稚气未脱的女学生，松弛的脖颈微微颤抖，声音沙哑，“他叫白唯夫，一个应该被文学史记载的作家。”

青脑海里忽然回忆起那个总是西装笔，一绅士帽的男人，缓缓摇了摇，“那个人我没见过，但我知，那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