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汜犹豫。

“无大碍，不过是昔年落下的病，今日又有些劳累，才会昏厥。”田御医答。

“还好。”楚汜拎起酒壶，先为绍景斟满，再将自己的斟满，又把酒壶放回原。

了卯时，天渐渐暗了下来。人们起灯，禁中一片灯火通明。侍卫们列队在禁里巡逻，时而有被差遣的女太监路过，行匆匆，也没发半声响。

“起来了？”才刚踏房门，便见绍景坐在一个小几前，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一壶酒，在瓷盏里温着。

楚汜一睁，目的便是明黄的帐。他怔了怔，才晃过神来。他赶掀开帐下床，见寝殿内空无一人，这才略略松了气。自己寻了鞋穿好，小心的了寝殿。

第3章

绍景却：“朕的龙榻都睡过了，你跟我拘这礼作甚！”

“也好。”绍景转要寝殿，突然想起什么来着，又，“田御医，今儿的事儿……”

君臣二人对坐，绍景细细打量楚汜，楚汜却不敢抬瞧自己的君主。半晌，绍景叹：“这些年还好罢。”

“是药三分毒，楚大人并无大碍，微臣还是不要开方了罢。”田御医又。

“何当共剪西窗烛……”绍景开。

“倒是个明白人儿。”绍景呵了一声，，“下去领赏吧。”

“陛下。”楚汜行礼，绍景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田御医，楚汜他如何？”

“……却话山夜雨时。”楚汜应和。恍惚间竟如同回到多年之前，两人也是这般对坐，只不过那时候绍景面对的是满桌的经纶，而自己在旁，帮他

绍景的外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有些不同。眉间多了几分狠厉，气质越发沉稳，剑眉鹰目，有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不可与当日而语。两人之间扯了些闲话，楚汜太久未曾过问世事，绍景便把这几年朝中内外的事情简单的说了，楚汜认真的听了不时问上两句，听到故人现状不免有些唏嘘，有些是人非之，不多时，桌上的酒菜和壶中酒便被两人消了大半。

“皇上忧心国事，思虑过重，今儿个有些神不济罢了，好好歇息便好了，不碍事。”田御医忙答。

昔年的病，两人都是知晓的，田御医知自己没有必要把话说得太明，皇帝的心里，比他清楚。

一番话说得楚汜面红耳赤，便坐到了绍景对面：“臣遵旨。”

矮几上的烛火动，偶尔发几声噼啪的声响，照的一室昏黄。绍景掀开灯罩，又递给楚汜一把剪刀，楚汜伸手去剪那烛芯。

楚汜听此言心一，一直绷着的脊背放松，这才抬看了绍景。

谈话。

“游之你……”绍景顿了顿，转了话，又：“朕今日，就是跟你叙叙旧，朕当了这皇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谢陛下恩典。”田御医弯着腰倒退着了寝殿，待合上殿门，才直起了额上的汗。在里摸爬打四十年，有些事儿他可看的真儿真儿的。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比谁都门儿清。今儿这事，怕是要一辈烂在肚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