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说“温度计在电视柜下面的屉里。”

苏裴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贺一鸣在灯光下看来了，苏裴颧骨上有红，呼也有急促，看起来像发烧了。

贺一鸣不听他的，还是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了生鲜送上门。

“37度8。”

现在苏裴知了，这是不对的。

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可以步行了，只需要避免剧烈运动。

“苏裴，心脏难受吗？”贺一鸣真开始担心了，苏裴有心脏问题，如果烧不退很难办，得上去医院。

贺一鸣说“我没这个意思。”

苏裴给他开了门。他裹着毯，是真的不舒服了。贺一鸣一来，苏裴虚弱地说“你自己坐吧，我要躺一会儿。”

“你总是这样，”苏裴安安静静地说，“太照顾我了。”

贺一鸣用耳温枪叮了苏裴的耳朵。

苏裴想，这是贺一鸣对他的付，也是对他的“蚕”。这十几年间，他已经习惯了贺一鸣在，不论他们怎么吵，发生什么矛盾，他都确信贺一鸣会永远在那里，永远是他的朋友。

贺一鸣伸手盖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度。苏裴蓦然睁睛，与贺一鸣四目相对。

苏裴慢慢

贺一鸣淡淡回应“因为你有一本事，就是没有任何错，还能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如果放任你，谁知你能把自己糟蹋到什么程度。不用谢我。”

他顺手收拾了下桌面，倒了杯。

两个好朋友亲密到什么程度会显得有些怪异？什么话是即便好朋友之间也不应该说的？对好朋友的依赖是不是可以没有任何限制。

“别忙了，我吃不下。”苏裴说。

他挽起衬衫袖，打开冰箱，说“看你晚饭几乎没动。我给你个清淡的汤吧，你喝了舒服。”

“应该是低烧。”贺一鸣不慌不忙说。

贺一鸣一一侵他的生活，也慢慢吞噬着他的界限。

苏裴闭着睛，低声说“我下午刚从医院回来的……可能是受凉了。”

“你今天去医院复诊了？”贺一鸣问。

这些问题在他和贺一鸣之间，慢慢都不存在了。好像一切事情，只要用“贺一鸣”三个字就可以解释。因为他是贺一鸣，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不知是今天受的震惊太大，还是在医院地铁人群密集的地方被传染的，回来之后就不太舒服，现在有发了。

他虽然在发烧，但是脑却很清醒。他甚至有一错觉，自己的神在沉重的时候变得轻盈了，甚至可以挣脱这躯。

贺一鸣与苏裴虽然没有过一天情侣，但他们的默契却不是一般情侣能比的。他知今天的苏裴很反常。虽然他还不确定是为什么，但苏裴今天一定是藏着什么想法。

贺一鸣找到了温度计，说“今晚我陪你，等你退烧了再走。”

贺一鸣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碗面条，看起来没怎么动。还有医院的袋，里面装着几瓶药。

苏裴知今晚注定是漫长的一夜。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贺一鸣共一室共度一夜会变得如此艰难，没有烟和酒太难熬过去了。

苏裴微笑着咳嗽了一声。他说“你是想说，你对我照顾那么多，我以前可一都不客气，今天怎么知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