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文在黑暗中整整坐了一夜。

老厅长一拳砸在了床，王志文，把资料带上，咱们去工作组！

老厅长正为局长的病犯愁，局长这一次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多年的血压引发了一系列的并发症，造成长时间的昏迷。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以后就开始鼻血，大量地血从鼻腔发来，连枕都透了。

……

谁也没了主意。

谁说是废话！小包不是还没找着吗？我才不信他就那么倒霉，反正我已经停职了，我有的是时间，我去找他，沿着河一家家地打听，找不到我不回来！

泪随着嘶吼迸发来，飞溅着散落在黑暗之中，那么那么，得就像硫酸一样。

哥，天黑了，回去吧。王其实轻声说。

王队长坐在悬崖上，呆呆地看着脚下波涛翻的面，浑浊的江怒吼着、怒吼着，排山倒海，如号啕，如呜咽，摧心裂腑。

隐隐的，一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来，像是被人努力压抑着，很沉闷，慢慢地，怎么也压抑不住，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冲破瓶颈爆发了来——

组长说你这是废话。

局长不领情地摇，阎王爷他不长睛啊，我这七老八十的老他不要，偏偏收去包仁杰！他才20刚，叫我怎么去跟他爸爸代啊！

王队长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除非包仁杰还活着。王其实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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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月亮升起来，面反着波光，四周安静了下来。

王志文埋玩命地，带着警队的弟兄们全城拉网，不停蹄地奔波在海关、码、车站、机场之间，严密监视过往人员，不叫一个嫌疑人漏网。

胡江是嘉陵江支，不算什么大江大河，可是量大且急。包仁杰车的地是上游的一个洄沱，奔汹涌的江在这里打了个旋，形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旋涡，除了当地极富经验的老渔民，几乎没人敢在这里冒险。

小包————啊————

王志文摇摇，没说话。

天亮的时候，王志文下了山，直奔省厅。

天黑了。

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外科主任着汗恭喜局长老大人，您真是命大，亏得这一次血破裂是在鼻腔，血反倒有利于血压的平稳；如果是在脑……

小包也许不会……他特好。王其实的安很没有底气。

二组组长吓了一，你给我打住！好嘛，一个你哥就够麻烦了，再来个你，你们哥俩还让不让我活了？

心，碎了。

二组组长吓得够戗，连夜召集了燕飞和王其实，快想想办法吧二位！你们是没看见队长那样，本是不要命了！

工作组的动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几天的工夫，一大批级官员相继落，由‘龙华’大案引发的一系列腐败案件，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王志文没有哭，他睁大着赤红的睛，死死地瞪着摆在灵堂正中的包仁杰的相片，贪婪地，刻意地，记住每一发丝每一寸肤，地刻在心底，像火一样地，烙下永难磨灭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