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完全被掩埋的窗透来一缕光，金灿灿的，外面正是三月的好天气。微弱的光线投在地板的玻璃片上，反金的光圈……金的？

王其实不知自己扒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扒开了多少砖瓦砾，好象是过了很久，又好象是没多久，王其实的手终于摸到了一扇门，一扇钢板防盗门。

王其实一气，在手心上啐两唾沫，使吃的劲儿一撞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响，门没开，王其实的脑袋开了。

局长在电话里面喊，王其实，我命令你上来！听见没有？这是命令！再不来我关你的禁闭！

天板摇晃着看就要坠下来了，大楼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库房里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王其实摸索着往里走，燕？燕？你在哪儿？你说话啊燕！

我你妈了个！

又一声响，外面楼的楼梯垮了，大量的坍塌堆下来，门又被封住了。

不去了。

石一般在脑里响起来，姓王的，再不接电话我鬼也饶不了你！

整个世界都已经坍塌了，连最后一丝光线，也没了。

从贴的衣兜里掏枪对准了锁孔，砰！门开了，不费灰之力。

天板上传来坍塌的声音，灯摇晃着，咣铛一声砸了下来，正砸在王其实的脑袋上，粉粉碎碎。

王其实捂着脑袋，对着门板发愣。

燕飞的镜还贴在，

门里正是医药公司的药品库。七零八落的架倒了一地，到都是焦黑的痕迹，王其实的心都要从嗓来了，这里，也发生了爆炸！

走了没两步就傻了，前面是一堵墙，挡得严严实实。

愣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劈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糊涂东西，亏你还是个刑警！

王其实前一黑，咚地载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关了手机继续扒砖块，汗和泪混合着泥沙迷了，视线一片模糊，呼越来越困难，疼得厉害，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残忍地着心脏，定要挤最后一滴血才罢休。

王其实还在拼命地扒，就只是扒，扒，扒，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扒，要扒什么东西，他已经完全不知了，前是瓦砾，后还是瓦砾，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

镜已经完全报废了，镜片摔碎了，镜架也歪了，镜片的旁边还有一不起的血迹，王其实闭闭，把镜小心地捡起来，放在了贴心的衣兜里。虔诚地在划了个十字，顺着发现镜的过往里找。

王其实赶掏兜，手忙脚地掏了电话，劲太大了反倒没拿住，手机像杂耍一样在手上颠颠好几下，好不容易才拿稳了。

可是，心还未死，还有一丝丝的光亮，希望，一丝丝的希望，难以破灭的希望，和着血，支撑着最后一个角落。

脑门磕在门板上，寸把长的一个大，满睛都是星星。

燕飞本没在这里！

王其实一个跟趴在了地上，是燕飞的镜，没错，金丝边的晶镜，镜架上还带着一细细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