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只是表面。”叶云墨说：“就像外行看了会说毕加索是儿童画，但真正的儿童画却无法达到毕加索的度一样。东洲居士是真正的书法大家，大雅若拙，颤中有稳。要学他的字，没功底和勇气可不行。”

“我的颜料买了吗？”

叶云墨愕然：这人真当他是妲己褒姒了？还是贾公的晴雯丫，听着撕扇声儿取笑？

叶云墨正在剥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好。有金主养着，万事不心，要什么有什么。”

他指着闻三爷买的那一副：“这个碑文本的雄奇苍劲倒和东洲居士的笔法相和，但这幅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几个字比较难，写得过于谨慎工整了，有楷书的笔调混在里面；这几个字又太放，拙稚太过，把毕加索学成了儿童画——显然，临帖之人并没有将这笔法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有一，”叶云墨灿然一笑，修长白｀皙的指尖着纸上的收藏印：“这是篇横幅，这个钤印却落在上款，十有八九是后来伪造的。”

“你想要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闻三爷站起来

叶云墨淡然：“这程度的西贝货，稍微有儿功底的都看得——拍卖行那地方，鱼龙混杂，真真假假，得很。三爷没经验，被骗了也不稀罕。”

“份？你纠结这个？”闻三爷反问，“反正我是不会陪小情儿床伴去学枪，投其所好买名家书法，更不会给他开画廊。”

“恩德，”闻三爷向后靠在椅上，意味长地看着他：“你用这情来面对我？”

“不是情，只是一态度。”叶云墨说：“情这东西，太虚无了。”

。”

闻三爷欣赏地拍手：“小墨真是厉害，这么年轻就抢了那些老家伙的饭碗。该说是家学渊源？还是天赋超群？”

“所以呢？我现在过得比金丝雀好一儿，就该对三爷恩德？”

“如果我接受的话，”叶云墨垂想了一会儿，问：“是以什么样的份？”

“能买小墨这么多话，还笑了好几次，这三百万的值当。”

“随你。”叶云墨想，这东西去也会害了更多人，不如就折在他手里，反正有钱任。

“是小墨太谦虚了，至少我找的人看不来。”闻三爷遭受一大笔损失，反而一脸得意之情，似乎那打了漂的三百多万压和他没关系。他对搬字的人说：“拿去撕了，别脏了小墨的。”叶云墨连忙阻止：“你三百万买的，就听个响？”

闻三爷说：“买回来了，给你放在画室的书桌上。”

叶云墨，去吃早餐。闻三爷也随他一起坐了，端起粥喝了一。然后说：“你对字画这么有研究，不能学以致用太可惜了。给你开个画廊怎么样？”

“你就别和我置气了。”闻三爷笑：“你要什么？从前给你们买了那么多好东西，瞧都不瞧一就扔那儿长。我会不知你们真正想要什么？”不等叶云墨开，他又说：“小棋现在求仁得仁，一走了之，你就别想了。既然选择留下，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别总是苦大仇别别扭扭的。”